第二天一早,張楚迷迷糊糊在洗漱台上刷牙時,才突然想起來昨晚發生的事情。
嘴裏全是牙膏泡沫,他看了看鏡子裏面的自己,心裏很是驚訝,昨天馬啟偉他們難道通宵看那本《少年派》?
這絕對是老夫聊發少年狂,比很多年輕人都要瘋狂得多,這種看到好作品捨不得放下的心情是任何一個老書蟲都體驗過的。
「這豈不是說他們承認了小說的質量?」
如果不是對這本書特別喜歡的話,怎麼會放棄睡眠時間來進行閱讀呢!
不過張楚依然挺疑惑的,為什麼馬啟偉會看到自己的小說,難道他也在中國好文學的評委陣容裏面?
快速洗漱完成之後,張楚便拿上教材跟鑰匙,到樓下去騎車朝着校園飛奔而去。
暑假的時候,他是一個沒有什麼進取心的鹹魚,但是到了大學之後,整個氛圍都在認真學習,於是他也被這種氛圍帶動。
每一門課的教室都不一樣,當張楚來到教室後,卻發現自己寢室的其餘三人都看起來有些精神不振,一個個聳拉着腦袋。
「你們三個怎麼回事,昨晚做什麼壞事兒了?」
楊凌打了個呵欠,眼睛裏浮現出一點水霧,他吐槽着說道:「都是你的錯,小說寫那麼好做什麼。昨天我們熄燈之後一直都在用手機看你那本小說,結果把手機都給看沒電了。」
「楚哥,等會兒我要是睡着了,你一定要用各種方法把我弄醒啊!」安彌也是睡意惺忪的模樣,旁邊一瓶雀巢咖啡已經空了。
張楚可沒想到自己的室友也被吸引,他忍着笑意說道:「沒事兒,你們安心睡吧,我會好好掩護你們的。」
……
相比起這些小年輕們打瞌睡,才睡了不到三個小時的評委們一個個卻是精神奕奕的,大概是老年人睡眠本來就很少吧。
陳英松一看到推門而入的鄧一鳴,便打趣着說道:「鄧主任,你覺得我那個100分給多了嗎?」
「不多不多,一點也不多!」
鄧一鳴連連擺手,昨天他雖然沒有在酒店裏面跟大家一起討論,但也是拿着小說內容回家慢慢看的。
起初也只是給小說一個尚可的評價,但伴隨着漂流的開始,伴隨着第二個故事的講解,整個故事串聯起來,立意上升了不止一個層次。
「我就說嘛,這本書已經很成熟了,根本不需要做什麼修改。」陳英松樂呵呵的說着,他把自己當成了《少年派》的發掘者,逢人便夸。
作為本次徵文的主要負責人,鄧一鳴同樣很欣慰的說道:「整個徵文活動,能收到這樣一部小說就值得了。現在的年輕人還是很有才華的。」
「是啊。雖然作品裏面還是能看出他在文字運用上的進步,這其實跟他之前的作品類似,有驚險元素,懸念迭起,把文學的想像力推到了另一個前沿。」
「陳老師,您就先別誇獎了,還是看看後面的內容吧。哪怕張楚的書再好,你也得把評審工作給完成。」
……
審稿的第一天就發現這等神作,鄧一鳴作為主管當然高興不已,之前各個分類的評委幾乎都表示作品質量堪憂。
現在看起來,起碼有這麼一塊遮羞布了!
張楚的作品文學性其實並不弱,只是故事性太強,將其掩蓋了而已。
鄧一鳴想到這裏,他就帶上稿子,朝着樓上的辦公室走去。
中國作家協會的主席並不是一直都呆在燕京,主要工作由幾位常務副主席主持,今天值班的是李靜澤。
已經五十多歲的李靜澤在作協內部勉強還能算得上是少壯派,正在辦公室內看報的他聽見敲門聲之後,便開口說道:「請進!」
鄧一鳴推門而入,他笑着說道:「李主席,我是來跟您匯報咱們中國好文學徵文活動第一天評閱情況的。」
「老鄧,來坐着說。」
李靜澤好奇的詢問起來,昨天有什麼好作品冒頭嗎?
「說起來也慚愧。最近的徵文一屆不如一屆,倒退得有些厲害。不過有一本長篇小說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誇獎,陳英松這老傢伙直接打了滿分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