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晚,武松跟潘金蓮緊緊相擁,粘頭到腳,十指緊扣,武松倒是睡安穩了,也沒有躁動不安。
第二日一早,他便起來,老婦照例是敲着門,喊道:「官人,早飯已經做好,放在門外。」
吱咦,武松打開門,倒是把她嚇了一跳,她稍稍緩神,說道:「官人,今日老婦家中有事,午飯巳時便端來。」
武松也不問她有什麼事,說道:「有勞了!」
老婦往房間一看,嘆道:「屋頂又漏了,幸好沒砸到人,明日讓我兒....」她沒有說下去,轉身離開。
武松不以為忤,看看托盤,不禁笑了,潘金蓮調笑道:「今天早飯不就多了一個雞麼,瞧你樂得,你這個饞鬼!」
「娘子,你不懂!」
潘金蓮聽他叫自己娘子,一張俏臉紅得如熟透的蘋果,可轉念一想:「他不叫我娘子叫什麼呢?」
「在我家鄉,不對,應該說是我離開清河縣那兩年去的地方,舊時有個習俗,每年東家在團年飯上,都要準備一道菜,叫『無情雞』」
「雞怎麼會有感情?更不要說無情了。」潘金蓮覺得十分有趣。
「那雞是整個的,是由東家親自捧上,雞頭會對着一個夥計,那夥計就會愁眉苦臉,一頓飯也食不知味。」
「我明白了,雞頭對着的夥計,一定是東主要解僱的,所以他不開心,所以那雞叫『無情雞』」
「不錯,今日老媽媽竟然端來一個雞,我便想到那習俗,她要解僱的不是我的工作,而是性命!」
潘金蓮撇撇嘴,嗔道:「不許你說這等晦氣的話!」
武松笑了笑,沒有再說話,看看托盤,除了一個雞,還有一碗雞湯,一碟蒜蓉,一碟醬油,一碟辣椒,十分的講究。
武松餵潘金蓮喝了雞湯,撕開肥雞,蘸了蒜蓉醬油,夾着辣椒,吃得十分滋味。
辰時過了一大半,巳時將到,武松收拾好包袱,想到待會有一場廝殺,不禁口乾舌燥,想到廚房好像有一壇用來做菜的米酒,想想也好,便走出房間。
「二郎,你去找酒喝麼?」潘金蓮笑道。
「可不是嗎!」
武松走向廚房,忽見堂前人影一閃,是老婦的兒子,他進了廚房,武松停住了腳,老婦不願自己知道她兒子的事情,他不能貿然出去,可退回去,又顯得自己做賊心虛,十分的尷尬。
「娘,兒子不想死!」
「他兒子如何會死了?」武松心中驚奇,便走近兩步,豎起耳朵聽來。
「兒子,娘親不會讓你死的,你便安心躲起來,不要出來,過了午時,便長久平安。」
武松心道:「原來她兒子擔心官軍燒村子,把他燒死了。」
「娘親,如何不擔心,他們昨晚放話了,不交人,便燒村,兒子是出去也死,不出去也死!」
「你安心便是,娘親已經替你安排了替死鬼,回去吧!」
「你說的是房間那.....」
「噓.......」
武松心中一怔:「我怎麼成了替死鬼!呵呵,看來『無情雞』的雞頭果真對準了我!」
他身形一閃,躲將起來,待看得男人離去,偷偷看向廚房,只見老婦用湯勺撥弄着一鍋湯,聞上去是雞湯的味道,她從腰間拿出一包藥粉,倒了進去。
武松大駭,潘金蓮方才已經喝過雞湯,他不遑多想,一步搶進去,一手抓着老婦的胸口,將她高高舉起。
老婦嚇得臉如土色,兩條腿不住的亂踢,顫聲道:「官人,你這是何故?」
「說!為何要害我娘子!」
「你怎麼恩將仇報了,我好心收留,怎麼成了害你娘子?」
武松不屑與婦人爭辯,抓着她徑直來到柴房,移開木桶,婦人驚得臉色蒼白,整個人都軟了,武松拉開地板,伸手一抓,將男人抓了出來,扔在地上。
他放開老婦,從皮靴里拔出匕首,頂着男人的胸膛,老婦立即跪下:「好漢,莫要傷了我兒子。」
「可是唐牛讓你來害我?」
「不是,你是六兒的恩人,他豈會害你。」
「那便是你要害我了!」武松用匕首在男人臉上一划,立即鮮血直流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