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門神此話一出,快活林裏面所有人,無不驚訝,便是施恩聽了,也是十分懵然。
快活林是蔣門神用武力從施恩手中搶去,施恩要搶回來,必須用武力,當然,蔣門神自願歸還也是可以的,要是那樣的話,他當時搶來幹嘛,所以武力解決是不二法門。
蔣門神有李逵助拳,施恩也是不斷的邀請好手,雙方都是默認了一點,就是只要施恩請回來的好手,能贏了蔣門神,快活林便能搶回來,自然,蔣門神輸了,也可以另外去邀請好手,這是一場沒有盡頭的鬥爭。
唐牛是施恩的心腹,他在天神村見識了武松的武功和仗義,經過堯非想的指點,連夜趕回孟州府,獻計給施恩,讓他請武松助拳。
施恩也是十分仰慕武松的武功和為人,跟唐牛一商量,投其所好,在孟州道設下「無三不過望」,誰知道武松竟然不領情,後來他誤會武松竟然是跟蔣門神一夥的,更加是納悶,才把張青夫婦請來。
今日,蔣門神把孟州府成名的好漢都請來了,還有幾名德高望重的鄉紳,便是把施恩推上了沒有回頭的路。
在孟州府豪傑面前,蔣門神要跟施恩單打獨鬥,贏了便是快活林的主人,輸了不能再去糾纏,這本來就是最江湖的解決辦法,可施恩武功不如蔣門神也是事實。
蔣門神這一做法,貌似公平,實質上是硬要了快活林,而施恩竟然沒有任何推辭的藉口,在場的人都知道,可也是無話可說,施恩也不能說單打獨鬥贏不了,一定要張青夫婦幫忙,要是如此,便是奪回快活林,也難以統領孟州府群豪。
可這一切都因為蔣門神的一句話而改變了,大夥都在猜度蔣門神的用意。
「蔣門神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麼藥?」
「他根本不需要賣什麼藥啊,直接跟小管營打上一場,贏了,快活林便是他的,這不是最簡單,最便捷的方法嗎?」
「難道他有什麼把柄給小管營抓住了?」
「把柄倒是不會,他不過是個外地來的人,要是真有什麼把柄給官家抓住了,小管營還用客氣麼,一聲令下,官軍便來抓人了,便是張團練也不能幫他啊。」
「對了,對了,你說對了,蔣門神之所以能夠跟小管營用江湖方法解決問題,還不是依仗了張團練,張團練是張都鑒的兄弟,大夥都有官軍撐腰,便是跟沒有一般了!」
「大哥的意思是說蔣門神已經沒了張團練撐腰?」
.....
武松聽了眾人的竊竊私語,只是冷笑,他自然是不相信蔣門神沒有了張團練撐腰,道理很簡單,要是如此,施恩還會那麼傻就三個人來赴這場鴻門宴麼,可中間發生了什麼,他倒是猜不出來。
他看了蔣門神一眼,只見他神色平淡,更加令人摸不着頭腦,再看一眼施恩,施恩眉頭緊皺,似乎也在猜度。
其實施恩心中也是跟眾人想的一樣,蔣門神自願交出快活林,唯一能夠解釋的便是他跟張團練鬧翻了,可要是真的如此,他不可能不知道。
所謂不怕官最怕管,張團練的哥哥張都鑒是他的頂頭上司,自然,在都鑒府他是有收買了人,裏面的消息他十分靈通,當日給蔣門神搶了快活林不敢動用官軍,便是知道蔣門神跟張團練有交情,此刻要是他們關係斷裂,自己也是應該立刻知道的,既然沒有消息,便是不能當真了。
「蔣門神,你果然是要把快活林還給施恩?沒有詭計?」
一把清脆的聲音響起,那是孫二娘,她為人急躁,不願意猜度,直接問了,這也是代表了大夥的心聲。
「張夫人,蔣某當日,在泰山樹一面旗幟,上面寫着『爭跤天下第一』,多有好漢不服,前來較量,都輸給我,大夥便給了蔣某一個諢名,叫蔣門神,以至於江湖上無人識得蔣忠的名堂,倒是蔣門神這個名字是響噹噹的!」
「這名堂是好漢給的,便不能讓蔣某自個把它丟棄,你說,有人要把你『母夜叉』的名號除去,便要怎地?」
「除非將老娘殺了!」孫二娘說得豪爽,大夥聽了都十分讚嘆。
「照啊!張夫人是如此,蔣某也是那般,若然出爾反爾,還要當了幾十好漢的面前,這蔣門神的名堂還能要麼,若然張夫人有說懷疑的,便看蔣某把公事先辦了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