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走了綠衣少女,武大郎才走了出來,慢吞吞的說道:「白白受了人家的一拜,還沒有問她姓名。」
「大哥,相逢何必曾相識,我們又不圖別人回報。」
「你這性子真像二哥,若你是男兒身,定然是個遊走江湖的俠士!」
潘金蓮嘴角一掀,便想說:「就算是女兒身也可行俠仗義。」,可她把話語吞下了,從那個晚上開始,她突然覺得自己可以被武松保護,何嘗不是一種幸福,自己何必去逞強呢。
兩人都是勤快的人,既然起來了,索性早點到市集買些肉食,決定當天招呼捕快。
「金蓮,前面.....好像有小賊!」
剛轉出紫石街,武大郎停住了腳步,瑟瑟的指着前面屋檐下的一團黑影,潘金蓮下意識道:「陽穀縣有打虎武松,哪個小賊敢來犯!」
說完之後,不禁臉紅耳赤,心中僥倖:「幸好是在自家人面前說,若在給外人聽了,定然說武松的妻....未過門妻子如此的不識大體!」
她稍稍回神,仔細看去,說道:「大哥,那不是小賊,你看,是三個人,看不清臉面,可有一個小孩,小賊不會帶小孩作案。」
她慢慢走去,武大郎雖然膽小,可也快步上前,擋在潘金蓮前面,及近一看,不禁笑道:「大乘哥,那麼早的,不去擺賣,一家三口躲在屋檐下,又沒下雨,這是何故?」
原來那是賣包子的大乘哥,大乘哥看了是武大郎,吁了一口氣,雙手輕按,示意他不要大聲,左顧右盼,才低聲道:「大郎,我是要跑路了!」
「為何?你犯了官非?」
「我是老實人,怎麼會犯官非,傍晚看了官府張貼的招紙,知道西門慶陷害你老哥,被關了,真是皇天有眼,終於懲治了這惡人,兩年前,因老父過世,無奈只得九出十三歸,向西門慶借了五十兩銀子,兩年來已經還了六十多兩,可仍舊欠他將近一百兩,想逃跑也不行,四處有他的爪牙,現在他入了牢籠,爪牙是樹倒猢猻散,固且很多欠債還不起的人,都趁了夜色逃離,到別的縣城開始新生活。」
「何為九出十三歸?為何還了六十多兩還欠一百兩?」武大郎怎麼也想不通。
「哎,簡單來說,你問他借一百兩,到手的只有九十兩,可還的時候卻要還一百三十兩,到期還不起,利錢便不斷疊加,你說我一家三口的血不被吸光嗎,好了,大郎,我這便離去,山高水低,他日有緣再見。」
武大郎喃喃自語:「五十兩,兩年可以賺一百多兩,這買賣真好做.....」
「大哥,這些都是昧着良心的事情,殺人不見血的勾當,不要說去做,就是想也是罪過。」潘金蓮正式道:「最好是欠債的可憐人都趁了夜色逃遁,不再受苦。」
豈知她竟然一語成讖,從紫石街到集市,遇到了不下十人,為了此事,舉家逃離陽穀縣的,二人看了,心中感嘆,應驗了那句老話,人善人欺天不欺!
待到市集,又看到一群人圍在那,武大郎輕輕拉了一下潘金蓮的衣袖:「金蓮,那裏人多,容易惹是非,我們還是繞道吧。」
「噗!」潘金蓮莞爾道:「大哥,這裏是到市集的必經之路,如何繞道,況且你我不得罪人,怎麼會惹是非。」
武大郎無奈,只得硬着頭皮前行,經過時,那些人也沒有理會他們,武大郎心中安穩了,也想去湊湊熱鬧,用作跟客人打交道的談資。
潘金蓮向前走了幾步,才發現武大郎沒跟上,轉頭一看,不禁啞然失笑,只見他矮矮的站在人群後,墊着腳在傾聽,腦袋一轉一轉的,十分認真。
潘金蓮無奈,只得過去呼喚他,卻聽到一人說道:「西門慶被抓了,今天生藥鋪不知開不開門?」
她不禁心頭大震,抬頭看去,原來是到了西門慶的生藥鋪。
「縣衙的招紙看了,那廝做假契約欺騙老實人,聽說還要押解到東平府,估計也是難以回來了。」
「他回不回來不要緊,大夥都跟他的生藥鋪簽訂了賒貨的契約,誰知道其中有沒有詐,還是把藥材搬回去,撕毀契約的妥當!」
「不錯,我也是那個想法,大夥不如這樣,這裏留一半人,另一半到他家門口,若然生藥鋪不開門,也好把管家在家中堵住,反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