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神山上散發出來的那種奇異而可怕的力量,對人族來說一直都十分可怕,特別是對修煉過人族如今賴以強大起來的巫術的人來說,更是畏如蛇蠍。
任何一個膽敢進入內環之地的巫師,都會被那種無形無色卻又無所不在的神山力量所壓制,並刺激到體內的巫術靈力反噬自身,最後落得一個自焚身死的下場。
所以多年以來,人族天神教的巫師從來沒有一個人敢踏進內環之地半步,這也是當日季候聽到大巫師突然決定要前往神山時異常驚訝的原因。
事實上,當年在決定動工修建這條通往神山的道路時,就有人曾經出來質疑了,因為昔日力主推進這個計劃的,就是上一代天神教的大祭司。
天神教是人族精英匯聚的組織,裏面有眾多修煉巫術的高手,大祭司一般更是其中天賦最高最強的人物,但修建這樣一條道路,以大祭司為首的巫師們根本無法進去,那麼,修了又有什麼意義呢?
這個疑問在當年人族高層和許多世家貴族的傑出人物心中都有想過,也曾經向上一代大祭司說過這個事,不過後來大祭司以神山上有神靈寶藏,同時還有昔日聖人的遺囑來說事,一個永生,一個權勢財富,終於還是壓下了所有反對意見,開始了這漫長時間的修建。
至今已經忽忽近百年過去,通天之路的修建難度出乎了許多人的意料之外,也造成了不小的損失,人族摸爬滾打地在那個兇險的內環之地中修建道路,進度一直緩慢,一直到最近,當代大祭司突然痛下決心,不顧一切,哪怕用荒族奴隸的人命去填也要修好通往神山這條路,這才讓修路進度迅速加快。
也正因為有這麼一個歷史悠久卻又始終無解的死結,季候才無法猜測到大祭司居然是要親身赴險,只是他親耳聽見的決定是如此的堅定清晰,讓他也無路可退。
翌日清晨,天光微亮,聖城中的人們還未醒來,街道上依然冷冷清清。一隊精銳的將士悄然來到了大金字塔前,在隊伍中還有一輛看上去平凡無奇的馬車,最後停在大金字塔的前面。
五十年來從未踏出大金字塔一步的那個老人,那位被聖城無數人族敬仰的大祭司,就在這晨光中走了出來。
當他離開大金字塔的台階時,明顯有一個停頓和猶豫,跟在他身後的季紅蓮臉上則滿是擔憂之色,默默地看着大祭司的背影。
過了片刻後,大祭司還是邁出了步伐,走下了石階,在周圍充滿敬畏的那些士兵目光里,他進入了那輛馬車車廂中。
季候就站在一旁,一臉凝重肅穆之色,走過來揮揮手,這支沉默的軍隊便再度轉身,向着另一個方向離去,只留下季紅蓮一個人站在巍峨宏偉的大金字塔前,怔怔地看着那輛遠去的馬車。
不知為何,這場景讓她總有一種莫名的傷感,就好像生離死別一樣。
畢竟,他們要去的地方是那麼兇險的所在。
※※※
這支神秘的隊伍很快地就出了聖城,一路上,各種關卡崗哨都是暢通無阻,這其中自然是季候的功勞。
而大祭司自從進入了馬車車廂後,就再也沒有任何聲息,若不是窗口垂下的薄簾隱隱能看到一個安坐的影子,或許人們會以為這車上其實根本沒有人。
在行路之中,季候騎馬跟隨在隊伍中,時不時地,他會用一種複雜而陰晦的目光掃過那個車廂,看着倒影在車窗上的人影微微皺眉,似乎有些疑惑的樣子。
出城之後,這支隊伍行進的速度變快了一些,但也沒有快太多,大抵還是為了照顧在馬車上年事已高的大祭司,不想讓馬匹車廂顛簸,所以走得都還算平穩。
如此走了很久,他們才抵達了內環之地的邊緣地帶,同時也是那條通天之路開始的地方。
這支隊伍在這裏停了下來,準備過夜。也就是在這個晚上,季候與大祭司商議了許久,經過反覆考量之後,最後決定帶五十人的精銳士兵護衛大祭司前往神山,同時季候也親自前往。
對於季候也隨着隊伍跟來的這件事,大祭司一開始是有異議的,但季候則是態度十分堅決地表示自己也要跟着進去,一來,是衷心敬仰大祭司,內環之地中危機四伏,他一定要保護好大祭司的安全;第二麼,就是季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