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更
「知道了,回宮吧?十六歲上,全部腰斬,婦孺趕到烏蘇里與披甲人為奴。」咸豐冷靜下來,靜靜的吩咐着,這已經不用審了,這些財物已經說明了一切。
『腰斬』這詞聽在青妤的耳朵里,有點怕怕的,不過她知道有一點很重要,就是不能違背咸豐的決定,特別是當着大傢伙宣佈的命令。於是她裝作完全聽不見了。
回到宮裏,他們還沒做完,而那些財物咸豐就讓人搬到了乾清宮門口,全城光馬車運都用了好幾個時辰。
乾清宮前的大殿都被這些財物的箱子堆滿了,而房地契、銀票這些東西,送到了永壽宮。這個青妤明白,房地契是要清理一下,看看有沒有抵押的財物,不管多少,總得還點給人,證明咸豐不是先皇,連這點銀子也貪,結果道光還沒見着點。
至於說,把銀箱子放在乾清宮的大殿前,要的就是那個效果。咸豐要給明天一早的滿朝文武們看,幾個內務府的包衣就能弄成這樣,他要給那些當官的看看,他的決心。他邊內務府都抄了,還有什麼是他不敢的。
青妤晚上再沒說話,咸豐現在不想聽她說話,而她剛讓人準備了熱藥湯,讓他泡進去,她用藥湯燙着咸豐的後背。但是她的腦子裏也滿是官司,內務府看來是保不住了。端華他們現在還在外頭忙,七司十二院,有那落網的郎中、主事也全部抄家,反正一事不煩二主了。大家一鼓作氣。而綁的人,別關刑部了,也關不下,直接一個個算一個,都綁在菜市口,明天一早行刑。
青妤倒是不覺得這些人有什麼可惜的,主要也不認識,她覺得最煩的是,她該找哪些人來填位置,然後如何讓這些地方恢復正常。總不能明天宮裏連飯都吃不上吧?
「怎麼不說話?」咸豐扒在浴桶邊緣。
「唉,真是讓人無語,這幾代人還真的跟螞蟻搬家一樣,一點點的蠶食着大內。剛剛那房子比臣妾家還好。臣妾家裏也算是有點錢,而且世代官聲。看着就是那清雅之士,可是這麼清雅的人,卻內里骯髒。」青妤想想看,十分的不解。
「斯文敗類,有什麼想不通的。」咸豐冷笑了一下,想想那些銀子,有些箱子都要放腐了,卻也沒人動,上面的封條還是乾隆年間的,咸豐看到那個都堵得慌。
他想到前明的君主,人家打進了北京城,發現他們的庫里的銀子都長霉了。那時先祖也疑惑,為什麼那麼多的錢,不拿來犒賞士兵和百姓。他不是這種人,但他沒有錢來武裝軍隊還有安撫百姓。他常覺得自己是個倒霉的帝王。為什麼讓他來承受這一切。但是看看這些包衣奴才,享受着高官厚祿,卻還看着皇朝的沒落,沒一點自省,這些都讓他無比憤怒。
「對錢得花到刀刃上,皇上,您想過以後沒?這麼多錢,咱們怎麼花?」青妤想到另一個問題了,總得讓咸豐脫出這個身邊都是蛀蟲,這種自怨自哀中。
「你說呢?」咸豐忙回身,看着青妤。
「就算想買槍買炮,也不能亂來。之前您不是讓老六安排臣妾見那些夫人們嗎?回頭再說吧?這銀子明天弄完了,先運到內庫,這是內務府蛀蟲們蠶食的皇家內庫的財產。」
「是,不能放到戶部,回頭就又沒了。」咸豐知道她的顧慮。
「不是,進了戶部您想用,還得經過朝臣,進了內庫,您就能做些自己想做的事。比如我們想要買通老外,還有奇瑞跟老毛子『烈酒換火槍』的計劃也得有錢,之前咱們沒有,只能讓他從權。現在咱們有錢了,就可以讓他甩開膀子干,我們用金錢換時間。但若從戶部走賬,人家怎麼做?」
「也是,你知道嗎,奇瑞離開時,讓我遇事與你商議。」咸豐看着她,之前,他不想讓她的眼睛被弄髒,但是現在還是把她扯了進來。不過,不得不說,把她扯進來也好,至少很多事,清晰多了。
「別把我跟那陰陽怪氣的傢伙放一塊,我都是光明正大的陽謀,跟那個傢伙可不一樣。」青妤立刻反駁,開什麼玩笑,自己跟那個喜歡玩陰謀的傢伙可不是一路人。現在人都在法律的重壓之下,誰都習慣了在條條框框裏各顯其能。比如青妤就喜歡凡事都放在明面上,讓你駁無所駁,有氣也只能憋着。
「是啊,你不同,你就是想一出是一出。」咸豐笑了。
「也不是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