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時的李守一,儘管臉上還有笑容,但他的語氣之中,已經流露出了一種寒意。
熟悉李守一的人都會知道,這是李守一到了發飆邊緣的時候。何方時不知道,也不可能會知道。
在他的眼中,李守一隻是一個窮困潦倒的小保安。這樣的人物,根本不會被他放在眼中。
因此之故,何方時依然強勢的回答道:「李守一,如果你肯幫這個忙,我們何家承你這份情。如果不幫,嘿嘿。」
他沒有說不幫會怎麼樣,只是用『嘿嘿』來代替。在旁邊聽的人,都已經聽出了話中的威脅味道。
在這江水城中,何家還是有着很大能量的門戶。如果得罪了何家,雖不說寸步難行,也能帶來很大的麻煩。
沒等李守一說話,艾美已經猛然起立,衝到會客室的門口,將本來虛掩着的門打了開來。
「讓大家聽聽,也讓大家評評理。想要求人辦事,是不是應該採取這樣的態度。」艾美氣得臉龐通紅。
站在門外的人,早就聽得清清楚楚。不管是仗義執言,還是對李守一討好獻媚,都是一面倒的在指責何家。
何方時也知道有點不妙,連忙強詞奪理的說:「李守一,你不要忘記,我爺爺曾經指點過的學問。一日為師,嘿嘿——」
照他這麼說起來,倒好像是李守一忘恩負義一般。這小子也算得上是伶牙利齒,來了個倒打一耙。
「姓何的,既然你這麼說了,我倒是想要問問,你們教過我守一哥什麼知識?如果我記得不錯,
何老先生說的是祖宗賜給子孫的飯碗,絕不傳授外人。何老先生,這是你說的話吧。」孫小芳的臉,也是漲得通紅。
對於這樣的問話,何老先生不好回答,只好咳嗽幾聲,應付過去。
「我守一哥每天去你家掃地抹桌,端茶送水,你們何家人都是裝聾作啞,毫不理會。到是何大先生有點過意不去,講解了一些入門知識。」想到往日的情景,孫小芳的雙眼有些朦朧起來。
聽到這話,何方時來了精神:「你自己也承認了吧,我爸爸確實是指點了李守一的入門知識。」
「指點?虧你說得出口!那麼一點知識,任何一個藥店的學徒,都能說得清清楚楚。即使是這樣,我守一哥也沒有忘記。
你說說,你兒子那條命是怎麼奪過來的……」孫小芳將當時搶救何小寶的情形,還有何老先生的答謝方式說了一遍。
接着,她又將李守一針灸失誤,全身僵硬,李成鐵下跪求情,何老先生不顧舊情,仍然等到胡軍送錢過來,方才施針的情形說了一遍。
說到這兒時,孫小芳控制不住情緒,掩面大哭。
艾美連忙走過去,拉着孫小芳的胳膊說:「姐姐,別哭。姐姐,別哭。」
這時,呂慶明和胡軍也從裏面房間走了出來。
胡軍走到何家三人面前,不客氣指着何老先生說:「當日不見錢,不肯施針的事,我是親眼所見。真不知你們是怎麼想的,還有臉來求人。」
「滾,滾,統統給我滾出去。」呂慶明已經暴怒起來。他的衣袖已經撈了起來,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架勢。
這時,屋外走廊上的人也是議論紛紛。對何家的指責,更是此起彼伏,一波高過一波。
何家的人臉皮再厚,也無法待在這兒,頓時來了一個抱頭鼠竄,狼狽而行。
在這個時間裏,李守一始終沒有說話,只是用手托着下巴,陷入了對往日那種貧困與屈辱的回憶之中。
看到他這種帶着傷感的神情,呂慶明有些擔憂的說:「守一,我們走吧,不再見這些討厭的傢伙了。」
艾美也立即表示贊同說:「對,總共就剩下兩家人,不見也罷。省得見了之後,再讓守一哥難受。」
這樣的提議,大家都表示贊同,李守一直接就站了起來。
「別,別,別,還有我哩。」門外有一個中年人撞了進來。
抬頭一看來人,心情本來就不是很好的李守一,頓時冷笑起來:「丁院長,今天的李家不差錢用,也不會向你借錢。你忙你的去吧,省得影響了你的開會時間。」
來人是丁大勇,過去是市醫院的副院長。
當初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