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老李誒,你妻子的病情還很嚴重。要是依我看,完全沒有必要如此急促地出院嘛。」輪流檢查了一番之後,周主任這才開口說話。
要是說起服務態度,財一凡的說話,還真的讓人覺得有種暖洋洋的感受。
這麼一番動作做下來,放在以前的李家父子眼中,肯定會要在心中產生不少感動。
有了剛才那麼一段背後的真實面目的暴露,只會讓此時的表演顯得更為噁心。
「周主任,謝謝你的好意。你也知道,我家中經濟困難,實在是拖不起啊。」李成鐵冷淡的解釋說。
如果不是兒子的提前通報,他真的會把周一凡當成恩人,當着一個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來尊重。
有了李守一的囑咐,他不會說出真實內情。加上兒子剛才說過的話,他更是恨透了眼前這條笑眯眯的『白蛇』。
按照商量好的對策,一切都由李成鐵打頭陣,佯裝不知,引蛇出洞。只有讓周一凡充分表演之後,才好打這傢伙一個冷不防。
「我知道,我知道。這個病房裏,就數你老李家生活最為困難。唉……你們家,真的是不容易吶。」周一凡笑眯眯的在說話。
身材高挑的周主任,鼻子上架着一副金絲眼鏡。說話時,帶着一臉的同情之色。說話的口氣,也是一副悲天憫人的聲音。
如果不是恰好聽到周主任與劉飛的對話,看到周主任與沈護士長私下做的那些骯髒事情,李守一也會覺得周主任是個好人。
「是哎,是哎,多虧周主任的理解。」李成鐵連忙接上了一句。既然這個周主任愛演戲,那就陪他演上一回唄。
周一凡的話,確實是說得不錯。
老危一家都是吃公家飯的人,有着固定的收入,也算是過得去的人家。他家老爺子生病的治療費用,也能報銷百分之八十五。
徐大嬸家雖說是農民,可人家有着幾畝田。只要人不懶,混個肚皮飽,還是不成問題的。
就說這醫療費吧,也有個合作醫療,多少也能幫助解決一部分。
真要說起來,最窮的人家,反而是住在城裏的李成鐵一家。
陳鳳琴是生病的人,是需要別人照顧的人,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經濟收入。
李成鐵也是半個殘廢人,既要照顧病人,還要去打工,收入也是有限得很。
這麼一說,李家的經濟來源,全部都着落在兒子李守一的身上。
更要命的事情,象陳鳳琴這樣的人,下崗之後一直都沒有找到過固定工作。
至於什麼『兩保』之類的事情,根本就沒有碰上個邊。
眼前這場大病,每用一分錢,他們都得從自己的腰包裏面掏出來。
放在一個具有正常心的人眼中,都會覺得這是一家需要扶持幫助的困難戶。
世上就有這樣的狠心人,還是把貪婪的目光落在了李家人的身上。
也正是因為這樣,站在一旁沒有說話的李守一,眼中射出了一縷寒光。
如果讓周一凡看到這種眼光,也許會不寒而慄,膽戰心驚。
「這樣吧,老李。你再去收費處繳五千元錢,就能辦理出院手續嘍。再在這兒耽擱下去,你們家的經濟條件確實是無法承擔。」周主任吩咐說。
說話時,他的臉上還是一臉的慈祥之色。說完之後,還回過頭來瞟了劉飛一眼說:「劉醫生,你有什麼不同意見嗎?」
「沒有。」劉飛連頭都沒有抬起,只是嗡聲嗡氣的回了兩個字。
見到劉飛的表現,周主任暗自一笑,沒有繼續說話。
由於取消了劉飛的利益分成,劉飛回家後肯定會要受老婆的氣。
只要自己稍微放出一點風聲,周一凡能夠想像得到,劉飛以後在家中的日子好過不起來。
這年頭,醫生在外表上看起來很風光,其實拿的工資並不算高。真要實打實算起來,甚至比不上一個小木匠的收入水平。
如果沒有那些灰色收入的話,就連普通勞動者的生活也比不上。再象周主任要求的那樣,有車、有房、有享受,更是天方夜譚。
因此,他們的享受,只能是靠吸病人的血。
為了同情一個素不相識的病人,自己卻少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