飛魚酒吧一共有六層,三層以及更高的地方,是幸運之神教會的辦公區域,其中包括倉庫、祭壇、講經堂、禮堂等多個房間,三層以下則是商業區域,一層主營酒吧兼營飯店和舞廳,二層專營賭場。
南方群島社會秩序有些混亂,各種下九流的行當倒是繁榮昌盛,除了人魚女王的治所,別的港口全都有酒色財氣的營生,其中賭場自然是重頭戲。
賭場分三六九等,最不入流的是那種路邊野攤,飛魚酒吧自然是最高大上的那種,這兒的賭場有個很特別的規矩——不坐莊。
所謂坐莊,就是開賭局的人。贏了拿錢輸了賠錢,俗稱為莊家。坐莊自然是極賺的,只要自己本事過硬,手又夠黑,一年下來怕是比幾艘大海船都要賺得多。
但坐莊的錢來得骯髒齷齪,莊家為了確保自己能贏,免不了用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,時不時就有運氣好的或者有些本事但不夠大的賭客從大門走進去,然後被從後門悄悄抬走,扔進海水裏面去毀屍滅跡。
飛魚酒吧的賭場不坐莊,只抽頭——不管誰贏誰輸,每一桌賭完了散場,贏家賺的錢裏面,他們抽十分之一。
這樣做的利潤自然是小於坐莊的,但卻勝在安逸,不至於惹來什麼麻煩。就算是有人輸得傾家蕩產,那也要怪跟他賭的人太狠太黑,和賭場沒關係。
可是這麼一來,就得罪了江湖的同道——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,大家都白的時候你黑,固然不行,大家都黑的時候你白,也是不行的。
今天那個喝多了想要來碰運氣的瘦子,就是被另一家賭場的人慫恿了,還中了一點暗示法術。
這些事情,熊貓是怎麼知道的呢?他跟賈科莫正在飛魚酒吧一樓角落聊天,一個彪形大漢急匆匆走過來,向賈科莫報告了這件事,所以他就聽到了。
聽了部下的報告,賈科莫的眉毛皺了起來。
「那人怎麼樣了?」他問。
「要不是我們的人跟着,就被滅口了。」大漢回答,「他挨了一刀,好在沒傷到要害,但是家裏老小已經都死了。」
賈科莫的眉毛跳動了一下,熊貓的眼睛也收縮了一下。
「確定是誰家乾的了嗎?」賈科莫問。
「那個刀客已經供認,是海風坊。」
賈科莫搖頭:「光有他的供認可不夠,要更確鑿的證據才行。」
大漢點頭,急匆匆地出去了。
賈科莫沉默了一會兒,拿起酒瓶,給熊貓倒了一杯酒:「抱歉,難得有同道來訪,結果讓你看笑話了。」
「這種事可不算笑話。」熊貓回答,「雖然說起來有點失禮,但既然我遇到了,那就該見者有份。」
賈科莫勉強笑了笑,嘆了口氣:「海風坊是魚人經營的賭坊,生意不錯,廚師尤其出色。他們在賭客的餐飲裏面摻雜了少許的薩滿藥,可以讓人覺得心情舒暢,加上平素坐莊也不黑,在這裏算是一等一的大賭坊。」
熊貓說:「聽起來不像是做那種勾當的。」
「所以我讓他們再確定一下。」賈科莫說,「雖然我們教會不算是什么正人君子,但殺錯人這種事情,是要被同行看笑話的。」
「人命關天,不容疏忽。」熊貓說。
「我們跟海風坊動手,是大事。如果這事是真的,那動手就動手。要是背後還有其他人……只怕我們打着打着,就突然跳出來一個撿便宜的。」賈科莫說,「這種事情不是沒有,小心為好。」
雙方的思維方式明顯不在同一條迴路上,但偏偏話卻能搭得上,也實在有些奇怪。
過了片刻,賈科莫就帶熊貓上樓去看看賭場。
他們這邊的賭場和別處其實也沒什麼分別,無非是賭骰子、賭牌、賭卡之類,其中骰子最乾脆,一把扔出去,大小紅黑,半點不含糊;牌就多了點花樣,三分靠賭七分靠詐;而卡就更高端了,沒有足夠的心算本領,就算運氣再好,也能被人坑得滿臉血。
當然,有膽子去賭卡的,都是有些本事的,外行人別說是贏,光是看到那花花綠綠六百多張卡,眼睛就花了。
所謂賭卡,就是在這六百多張卡裏面自選五十張,組成卡組較量。具體的
第九十一章、賭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