饕鬄看我這樣,嘆了口氣。
「既然你這麼說,我也不能再把你怎樣了。你跟我去見一下尊主大人吧。」饕鬄語氣帶上了一絲凝重,「這些事情,尊主大人應該也想知道。」
我呵呵冷笑幾下,緩緩站起身來。
饕鬄倒是沒有再給我捆上,而是轉過身去,緩緩向前走去,揮手示意我跟上。
我深吸口氣,忍着一身傷痛,與貔貅一起出了地牢。
我,的確也想去看一下那尊主大人。有些問題,我想去問問他。
當年,到底發生了什麼。
那貔貅倒也不愧是妖聖修為,揮手之間駕雲而起,帶着我往一處方向快速略去。
一路上,我看着腳下的地面飛馳而過。
毫無生機。漫天,儘是黑風。
無日無月,烏雲荒土。
甚至連白骨都沒有,仿佛這片天地,從來未存在過生命一般。
饕鬄看着下方,有些貪婪的舔了舔嘴唇。
那一刻,我在他眼中看到了無比的飢餓,以及無比的殘忍。仿佛迫不及待要將這片天地吞下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這片天地不知多大,饒是以饕鬄的妖聖修為,卻也駕雲飛了許久。
終於,在我面前漸漸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山峰。
這山峰,在這片荒蕪的黑灰色土地上,極為扎眼,只因它是血紅色的,其上有着規則的紋路,如同玉石一般。
山峰遮天蔽日,龐大無比,我窮盡目力,也只能看到一小部分。就那樣靜靜地矗立在黑色的天地之間,猶如已經存在數萬年一般。
一眼望去,就如同一具帶血的屍體,臥在這天地之間。
看着這巨大的山峰,我的心臟猛地一跳,心裏湧上一種異樣的感覺,如同老鼠遇見貓一般的緊張。
我心說奇怪,我對一座山峰緊張什麼。
我轉頭看那饕鬄也面色發白,卻依舊架着雲,向着其上一處洞穴落了下去。
洞口一道石門,倒是頗為古樸。
「這裏,就是尊主大人的住處。」饕鬄一邊說着,一邊推開石門。
我看他手掌有些發抖,心裏一緊。
能讓妖聖發抖的存在……我心裏暗暗警惕,跟着饕鬄踏步入門。
洞內佈置倒是簡單,入門便是一個大廳,大廳正中,立着一把交椅,地上鋪着不知什麼動物的皮毛,很是舒服。
交椅後面,是一個屏風,似乎擋住了一個通道。
此時,大廳中已經站了一個黑衣黑髮的青年,背對着我們,朝着交椅微微俯身,樣子很是恭敬。
「窮奇?你來的倒是早。」饕鬄見黑衣青年站在那裏,有些嘲諷的笑笑。
那喚作窮奇的黑衣青年緩緩轉過身來,我見他眉清目秀,眉宇間一片平靜。與那饕鬄的囂張跋扈幾乎是兩個極端。
「饕鬄,你又來晚了。」那窮奇聲音冰冷。
饕鬄笑笑,並不搭理。
窮奇直直的看着饕鬄,原本平靜的雙眼此時卻是隱隱夾着一絲怒火,冷聲道:「聽說,你又抓了一批妖怪當苦力,到你那兒去挖礦……你,還吃了他們?」
是又如何!
饕鬄不躲不避,微笑着看着窮奇,眼中卻是一片挑釁之意。
我似乎明白了什麼,這倆,似乎是對頭,誰看誰都不順眼。
窮奇見饕鬄如此,再也無法保持平靜,顫抖着伸出一隻手指,指着饕鬄,狠狠說道:「你,殘害同胞……大逆不道!今日我非教訓你不可。」
饕鬄呵呵笑笑。
「別以為我真的打不過你,告訴你,如今的我,很強。」
而就在這時,我聽到一陣咳嗽聲從屏風後響起。
「都來了吧……」
聲音蒼老無比,充滿了腐朽的氣息。
我心裏卻不禁一顫。
那貔貅與窮奇頓時面色一正,紛紛俯身抱拳,向着屏風後一拜。
腳步聲漸起,我不眨眼的盯着屏風。
一個白須白髮的老頭,拄着拐杖,一步一停的緩緩從屏風後走出。
我看那老頭老得不成樣子,臉上的周圍耷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