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京前她是真的不打算拖延不回的,奈何時機就是這麼巧,所以她這次只能食言了。
這一次,林清婉以身體不適為由請假,並上明折,讓武侍郎暫代其職。
皇帝收到這封摺子,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,林清婉還是想辭官。
可是細想想又不對,她並不是如此迂迴小心之人,若果真不想為官,多的是辦法辭官,何必先回蘇州,再上折辭官?
這事可輕可重,重了可是玩忽職守之罪,以林清婉的謹慎,她不會犯這樣的錯誤。
皇帝心中有些不安,和太后商議道:「母后,不如派一個御醫去蘇州看看?三妹要是生病,有御醫在總會更好些。」
太后答應了,皇帝便從太醫院裏選了一個御醫南下,。
他心中正憂慮,吏部尚書也看到了林清婉的摺子,畢竟她發的是明折,一時氣得吹鬍子瞪眼。
他還想等着林清婉回來算賬呢,她竟然請病假了!
蘇州沒人知道林清婉「生病」了,見她遲遲不啟程,林玉濱便問了一句。
林清婉就笑道:「我不走了,留家裏過年。」
「那理藩院」
「暫由武侍郎代勞,」林清婉笑道:「若不是陛下挽留,我初秋那會兒就該辭官回鄉了。」
林玉濱高興起來,「那等了年姑姑再請辭一次,陛下能留兩次,總不好三拒姑姑。蘇州氣候到底比京城好些,我們一家人又在一起,豈不快哉?」
林清婉笑着點頭,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。
自她嫁人後,林清婉很少再做這樣的動作,畢竟她已經長大了。
她疑惑的抬頭看向姑姑,林清婉對她笑笑,轉開話題道:「今年過年你與明傑先回尚家祭祖,然後一同陪我回林氏祭祖。」
林玉濱沒多想,應下了。
進入冬天,蘇州也越來越冷,林清婉越發不愛往外去了,幾乎每天都窩在家裏逗着兩個小孩兒玩。
尚老夫人見她圍着狐裘,手上還抱着暖爐,就忍不住與笑道:「她姑姑怎麼倒比我這個老骨頭還怕冷呢?」
林清婉窩在榻上,淺淺的笑道:「我向來怕冷,今年蘇州水汽比往年重,所以便更怕冷了。」
尚老夫人仔細感受了下,因她不常出門,天冷後更喜歡待在室內,裏頭燒着火盆,倒沒感覺。
可林清婉這麼一說,她便也覺得今年似乎是比去年冷。
就笑着點頭道「似乎是比去年冷些。」
白楓和白棠站在林清婉身後,憂心的相視一眼。
姑奶奶的情況有些不對,不僅她們這兩個貼身伺候的發現了,連易護衛都察覺到不對了。
可姑奶奶不讓提,她又請過徐大夫,而徐大夫和易護衛都不提,她們便也不知該向何人說。
說話間,林玉濱和尚明傑從外面回來,倆人脫了斗篷進來,先與尚老夫人行禮,等她叫免,林玉濱便蹦到林清婉身邊,抱着她的胳膊道:「姑姑,今天我們家來了位客人,你猜是誰?」
「我猜不出,你直接告訴我就是。」
「是徐大夫的好友,姓嚴的,」林玉濱笑道:「聽聞他也是位名醫,徐大夫每次請長假都是去看的嚴大夫,今年倒是嚴大夫過來找徐大夫了,你說稀奇不稀奇?」
林清婉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,笑着頷首,「稀奇。」
林玉濱看見她這淡淡的笑容,心中突然一酸,眼中便盈了淚水,只是她低頭一瞬,再抬起來時又笑靨如花,「姑姑,我們總讓徐大夫給我們把平安脈,這次我們看看嚴大夫的本事好不好?看看他和徐大夫到底誰比較厲害些。」
林清婉見她把自己當孩子一樣哄,不由心中微嘆,卻還是點了點頭,輕聲道:「好。」
白楓和白棠能發現林清婉身上的問題是因為她們是貼身伺候之人,而林玉濱如今與林清婉朝夕相處,她向來細心,又怎會沒發現?
嚴大夫就是林玉濱和徐大夫費盡心機請來的。
他的醫術不下於徐大夫,而徐大夫擅婦科和兒科,嚴大夫所學則更要雜一些,於疑難雜症上比徐大夫高明的不是一點半點。
如果連他都沒辦法,那就只能請太醫院的院正了。
林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