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院前繞到窗後距離不短,等尚明傑終於躡手躡腳的潛到窗下時,裏面的交談已經進行了不短的時間。
小書房的後窗距離內室不遠,但他們放輕了說話的聲音,尚明傑豎起耳朵也沒聽清他們在說什麼。
洗硯便大着膽子拉了一下窗,竟然……拉開了。
主僕兩面面相覷,最後尚明傑小心的窗戶打開,抬起腿就要往裏爬,嚇得洗硯連忙拉住他,指了指窗戶又指了指自己。
這就是扇小窗,尚明傑要爬進去可能,但動靜必定不小,所以還是他來吧。
尚明傑便彎下膝蓋給他踩,主僕倆正要通力合作,便聽到內室有走路的聲音,倆人嚇得不輕,立即趴下,輕輕地將窗給合上了。
但怕弄出動靜,窗依然給留了一條縫,倆人大汗淋漓的對視一眼,尚明傑覺得他要是被抓住最多被揍一頓,洗硯嘛,他打了一個寒顫,推了推他,示意他趕緊走。
洗硯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,他猶豫了一下,最後見主子瞪他,便雙手着地,輕輕地往外爬,待走出了十來步,這才弓起身子慢慢往外走。
窗下瞬間只剩下尚明傑一個了。
他鬆了一口氣,跪在地上偷偷的湊上去,通過那條縫隙往裏看。
剛才還心口疼的尚平帶着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進來,尚明傑還是覺得他眼熟,卻總是想不起在哪裏見過。
尚平徑直走到書桌前,從抽屜里拿了一樣東西遞給他,聲音低沉卻清晰的道:「現她在陛下跟前得寵得很,她又還在京城,貿然出手會不會不好?」
「正是因為她在京城我們才動手的,江南距京城不近,等她收到消息,局勢早定,」中年人勸道:「我們也沒想到她會突然離開江南,且還在京城停留這麼長時間,早知道,我們早動手了。現在卻還不晚,等她回到江南才真是晚了。」
尚平沉吟不語。
中年人不由蹙眉問,「姑爺是還有何疑慮嗎?」
尚明傑聽到這個稱呼一愣,這是舅舅家的人?
他蹙着眉想,卻沒印象他在二舅舅身邊見過這個人,可如果這個人不是在二舅舅身邊的,難道還能是大舅舅身邊的?
尚明傑一凜,他見大舅舅的次數有限,且多數還是在他年紀較小的時候,那他到底是什麼時候見過這人的?
尚明傑正在想,屋裏的交談也重新開始了,尚平在仔細考量後道:「林潤不是還在蘇州,他的能力也不容小覷的。」
窗外的尚明傑一怔,微微瞪大了眼睛。
「放心,江南的官員們並不認林潤,他的作用有限,只要她留在京城不出面,那這事便有了八成的把握。」
「好,」尚平眼中閃着幽光道:「我會想辦法讓她多留一段時間的。」
尚明傑繃緊了臉,想要拉開窗進去,但手伸出去又縮了回來,他咬着嘴唇起身離開,小心的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。
洗硯正在焦急的張望放風,見二爺出來連忙迎上去小聲問,「二爺,您怎麼了?」
尚明傑的臉色難看得有些不同尋常。
他心裏有些難受,搖了搖頭道:「沒事,把侍墨叫上,我們回去。」
而屋裏,倆人的交談還沒結束,中年男子將一個單子遞給尚平,「這是今年的單子。」
尚平展開一看,微微蹙眉,「這麼多?且這要的也太急了吧?」
「沒辦法,草原上已經下雪了,且還冷得不行,他們要得急,我們也想趕緊做完,免得碰上大雪封山不好出去。」
尚平卻為難道:「這東西有點多,我一時湊不出這許多。」
中年男子卻挑唇道:「姑爺莫不是忘了江南那一塊?等那份收益到手,還怕沒錢?」
尚平心中一動,「可遠水解不了近渴啊。」
「您可以先和錢莊借,等那邊錢到了再還上便是。」總之商隊的事不能拖,不僅那邊催得急,因為大楚的事,近來邊關戒嚴,他們出入也有些艱難的。
尚平猶豫了一下,最後被說服,收下單子道:「我盡力而來,不過近來大楚使臣在,京城戒備森嚴,我未必能按時備好。」
「只要差不多就行,小的後面讓人加緊趕路,儘量不誤時。」
尚平點了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