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知有異的狐仙一路匆匆趕到京城,看到的,就是十里紅妝。
當先騎在高頭大馬之上意氣風發的新郎官,就是她的夫郎。
狐仙沒有上去質問書生為什麼變心,也沒有傷心欲絕。
只是書生新婚第二天早上被人發現死在了大門口,心口鮮血淋漓,被人生生挖去了心臟。
狐仙帶着書生的心臟回到了山間小屋,將那顆心放在屋子裏,一把火將一切燒了個乾淨。
鍾情聽完這故事,緩緩說道:「這故事,倒也有趣。」
雲澤皺眉:「到底血腥了一些。」
鍾情不置可否,只說道:「狐狸這種生物,最是記仇的。」
她這話讓雲澤有些詫異的抬頭。
鍾情衝着他笑了一下:「若是有人對她不好,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。若是有人對她好,她也能記得一輩子。」
雲澤總覺得皇后這話似乎是在指代着什麼,可惜他找不到半點頭緒。
鍾情懶懶的打了個哈欠,說到:「臣妾現在困了,陛下,您請回吧。」
雲澤看着她的樣子,默然站起身來,替她將身後的枕頭挪開,讓她慢慢的平躺下去。
他低聲說道:「甜甜,不管你願不願意原諒朕,朕都會儘量治好你。這是朕欠你的。」
鍾情沒有說話。
雲澤離開內殿,並沒有馬上離開,而是去了偏殿。
太醫院首正在抱着一本古醫書翻看着。
「皇后體內的毒,解藥還是沒有眉目嗎?」
太醫院首搖頭:「安息香這種毒,醫書記載便很少,微臣以往甚至沒有聽說過,實在是……」
雲澤沉聲說道:「朕知道了,你好好穩着皇后的身體,朕的血你需要隨便采。」
他沒有去找太后,是知道太后的性子。
她既然說了不會給解藥,那麼即便雲澤跪下去求她,她也不可能鬆口。
與其將希望寄托在太后身上,還不如靠自己。
皇榜貼出去那麼多時日,人倒是來了幾個,只是多半連太醫院的簡易考核都過不了,基本就是想來碰碰運氣的江湖騙子。
那些人,雲澤自然不會讓他們好過。
鍾情一直待在凰儀宮中,隱約只能知道一點消息。
「他張貼皇榜替我求醫?」
木槿點頭。
鍾情失笑:「早知今日,何必當初呢?」
見到鍾情的模樣,木槿既心疼又難過。
她覺得陛下對皇后娘娘挺好的,可是陛下又做過那樣傷害娘娘的事情。
木槿不知道娘娘怎麼選最好,她想,不管怎麼樣,她只要好好伺候着娘娘就好。
轉眼又是月余過去。
大概是太醫的藥起了作用,鍾情的精神一天比一天更好,甚至能稍微嘗試下床走動了。
「木槿,今日天氣不錯,你扶我出去走走怎麼樣?」鍾情看着外頭的天色,說道。
木槿也知道娘娘肯定是憋壞了,點點頭,替她找了一個擋風的斗篷,將人圍了一個嚴嚴實實。
鍾情哭笑不得。
她知道宮中不太平,也沒有什麼出去遇上事端的想法,就在凰儀宮的小院子裏走了走。
院子的西邊是一方活水池塘,裏頭養了些挺漂亮的水生植物,還有幾隻鴛鴦在戲水。
「木槿,你替我找紙筆來。」
——
六……六更。
寶貝兒晚安~