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鉞將人帶到了御花園中一個小亭子裏。
亭子裏有長凳,燕鉞卻沒有急着將人放下,身後有宮人連忙在長凳上鋪上了厚實柔軟的幾層褥子,燕鉞這才將鍾情放了下來。
鍾情有些不好意思:「我才沒這麼嬌貴……」
未竟的話語卻被燕鉞笑着打斷:「我覺得牡丹姐姐就是這麼嬌貴。」
他面上含着笑意,眼神深處卻依舊藏着一絲不安。
鍾情心中瞬間軟了下來,她主動拉着燕鉞的手,保證道:「阿鉞放心,那次的事情只是一個意外。我保證,再也不會有下次了。」
燕鉞垂眸望着兩人握在一起的雙手,神色柔軟了下來:「嗯,不會再有下次。」
只要一想起,當時自己急匆匆的從西北趕回來,看到躺在床上沉睡不醒的牡丹姐姐,心中那種彷徨絕望的感覺,燕鉞就覺得自己要發瘋。
再來一次,他絕對要崩潰的!
有宮人將精緻的小點心呈上來,燕鉞親手撿了幾樣。
鍾情其實沒什麼胃口,不過還是嘗了嘗。
「對了,這幾年……都發生了什麼?」
鍾情心中是有些好奇,以她對顯德帝的了解,這個皇位怎麼說,都到不了燕鉞的身上。
燕鉞手上正在給她剝蜜桔,聞言輕描淡寫的說道:「我當時剛好在西北打了勝仗,還未回京就聽到了父皇暴病而亡的消息。父皇走得匆忙,沒有立下儲位,宮中幾位皇子爭權奪利,無非就是誰贏了,誰就是新的帝王。」
他沒說的是,顯德帝暴病而亡這件事情,其中正是自己動的手腳。
原本他沒打算這麼快下手的,他的打算是徐徐圖之,屆時水到渠成,顯德帝的死誰也不會有懷疑。
可偏偏,對方觸及到了他的逆鱗,竟然對牡丹姐姐起了妄念!
被懷疑又如何?名不正言不順又如何?
燕鉞瞳孔之中閃過一抹血色。
他貪婪的看着面前神態閒適的女子,只要她在自己身邊,什麼都不重要!
他說的輕描淡寫,鍾情卻知道,事情肯定沒這麼簡單。
燕鉞一個並無實權的皇子,想要在那樣的爭鬥之中獲勝,不知道經歷了多少磨難。
她嘆息一聲:「難為你了。」
燕鉞卻笑了,他緊緊的盯着鍾情:「沒什麼難為的,現在一切都好了,牡丹姐姐你也陪在我的身邊,阿鉞很滿足。」
鍾情只覺得對方的眼神就好像要將自己剝光了吃下去一般。
她心中不自在,隨口找了個話題:「你現在也二十多歲了,又是一國之君,我再住在你的宮中,有些不妥吧?」
尤其是,她還住在皇帝的乾龍宮。
燕鉞神色一變:「牡丹姐姐什麼意思?」
鍾情斟酌了一下言語:「你身為一國之君,總要娶皇后納妃嬪的……」
她話還沒說完,就被燕鉞打斷。
他的神情看起來十分煩躁,隱隱又夾雜着失望和憤怒:「我不會納妃的!也沒有娶皇后!」
鍾情訝異的看着他,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就變了臉。
燕鉞望着面前的女人,她怎麼能夠,那樣輕易的說出,讓自己娶後納妃的話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