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譚好容易安撫住了王彧,允諾立刻派人去請程昱,見王彧臉色緩和了,這才讓蕭然將毛玠帶來。
能作州別駕的人要麼是名望高的名士,要麼是實力強的地方豪強,不管是哪一類人,袁譚都不能疏忽,他要想坐穩兗州刺史,做出成績,離不開這些人的幫助。他是袁家子弟,是袁紹的兒子不假,但不是每個袁家子弟都能得到士人的擁戶,袁紹也不是只有他一個兒子,世家內部的競爭同樣激烈,甚至是慘烈。
袁術就是前車之鑑。
毛玠中等身材,面容清瘦,但氣勢沉穩,雖然只是一個縣丞,可是站在袁譚和一群名士之間,他絲毫沒有怯場的窘迫,比縣令蕭然還要從容一些。
袁譚對毛玠印象非常好,又增了三分希望,很客氣地向毛玠問計。
袁譚等人不久前剛剛經過平丘,毛玠還隨蕭然迎接過袁譚,只是他的身份太低,袁譚不可能注意到他。本以為袁譚會在陳留呆一段時間,沒想到袁譚這麼快就返回,搞得平丘縣措手不及,迎接的準備工作嚴重不足,他正在外面忙碌,突然被叫過來,知道肯定出了大事。
「使君是擔心孫策嗎?」
袁譚點點頭,沒有對毛玠說實話。他還沒搞清楚張邈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舉動,不宜宣揚,就算要說也不能對陳留人說。況且張邈的威脅有限,真正的威脅還是來自孫策,毛玠的分析也不算離譜。
「正是。」
「愚以為使君大可不必在意。孫策雖然善戰,但他無意入主兗州,至少暫時不會。」
袁譚鬆了一口氣。「還請毛君指教。」
「孫策父子皆是武人,雖然在戰場上屢有戰功,但他們與名士的交往不多。他在南陽時就與南陽世家豪強起過衝突,到了汝南又與許子將不睦。汝南是袁氏故郡,黨人數不勝數,三十七城中至少一半縣令長是袁家故吏。他如果要與使君爭奪兗州,只怕沒人會支持他,豫州反而會先亂。」
袁譚覺得有理,連連點頭。蕭然見狀,心中歡喜,卻不敢多說什麼,以免引起王彧反感。王彧也覺得毛玠說得有些道理。他不喜歡蕭然,卻不能有打壓毛玠。蕭然是外地人,毛玠卻是兗州人,內外有別。
「使君,我覺得孝先所言有理。孫策臨豫州之後,一直謹守本份,並無越界之舉。上次與劉備交戰,起因還是劉備欲主豫州,他不甘心拱手相讓,這才小戰一場。況且劉備何許人也,幽州一匹夫,將不過關張,謀不過簡雍,如何能與使君相提並論。只要孫策不瘋,他不會以卵擊石,主動與使君發生衝突。」
王彧說話的時候,毛玠只是靜靜的站着,一言不發。袁譚見了,更加歡喜。王彧不過是順着毛玠的思路去分析,算不上高明,毛玠發言之前他可是什麼主意也沒有。不過他很有分寸,等王彧說完了,又贊了幾句,給足了王彧面子,這才讓毛玠接着說。
毛玠不卑不亢。「凡事預則立,不預則廢。使君如果不放心,也不妨有所預備。孫策之父孫堅就在洛陽,由朱太尉節制。朱太尉擁兵洛陽,如果請他派孫堅出兵河內,協助使君攻擊黑山軍,則使君不僅多了一個幫手,還能示之以誠,庶幾可免後顧之憂。」
袁譚茅塞頓開,大喜過望。說得對啊,孫堅善戰可是出了名的,如果能讓朱儁派他出戰,截斷黑山軍後路,也許不用打,黑山軍就只能撤退,兗州的麻煩就去了一半。孫堅與他並肩作戰,孫策還能有異動嗎?
「別駕,你看如何?」袁譚笑嘻嘻地看着王彧。
王彧心知肚明,知道袁譚看中了毛玠,卻要讓他做推薦人,以後毛玠才會感激他,兩人才好相處。他很滿意袁譚對他的尊敬,自然不會橫生枝節。「此計甚妙,以輕馭重,信手拈來,卻又妙手天成,孝先果然是胸有甲兵。能得孝先為謀,使君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?」
袁譚離席而起,走到毛玠身邊,撣撣袖子,整整衣冠,拱手施禮。
「譚不才,願請毛君為治中,還望毛君莫嫌我愚鈍,不吝賜教。」
毛玠謙虛了幾句,欣然從命。這時候,袁譚才向他透露了張邈購買南陽所產武器的事,毛玠聽完,隨即又為袁譚出了一計。張邈可以買,使君也可以買啊,張邈只是一郡太守,他能買多少武器?使君主管一州,實力豈是張邈能夠比的。買了南陽的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