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策萬萬沒想到印行曹操手注的《孫子兵法》會產生這樣的效果,簡直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,不僅是腳面腫不腫的問題,連腳骨都快砸斷了。
這事整的!
看完徐庶的軍報,孫策氣得說不出話來。沒有輜重,沒有大型軍械,冒險出擊,李嚴是瘋了嗎?黃忠一把年紀了,怎麼也跟毛頭小伙子似的急躁?李嚴說的那條道他知道,後世叫做荔枝道,的確是一條很便捷的道路,但那是幾百年後的事,現在的荔枝道根本無法滿足大軍行進。
仔細想想,還是手段太溫和了。李嚴雖然有計謀,但他功利心太重,不適合做謀士。這個組合有問題,早該進行調整的。如果及時為黃忠配備合格的專業軍師,不會有這樣的事出現。
孫策本來正在享用大橋精心烹製的晚餐,美人在側,美食在口,心情愉快得很。看完這份軍報,一點心情也沒有了。他將軍報丟在桌上,十指交指,置地腹前,拇指來迴繞圈,怒意勃然。
一旁陪着的大橋、小橋見了,知道出了大事,連小橋收起了笑容,儘可能輕手輕腳,避免發出聲音。
過了一會兒,孫策冷靜下來,重新拿起筷子。
小橋偷偷地看了孫策一眼。孫策轉頭也看了她一眼。「怎麼了?」
小橋眨眨眼眼,神情怯怯。「陛下……不生氣了?」
「不生氣。」孫策笑了一聲:「為了那些人,辜負了眼前的美人、美食,我豈不是和他們一樣蠢。」
他原本笑得有些勉強,可是真笑出來之後,心情卻真的輕鬆了不少。雖說這不是他希望的結果,可是他很清楚,沒有人可以一帆風順,挫折或早或晚,總有一天會來。不是黃忠,也會有其他人。
況且目前還不能說這一戰就一定會敗,甚至慘敗。
就算是慘敗,他也有心理準備。畢竟如今佔據益州的是曹操父子,不是劉備父子。
眼下最重要的是止損,不能亂了方寸,不能讓漢中戰場可能出現的挫折影響全局。
孫策一邊吃,一邊讓人傳沮授、郭嘉進宮。
小橋聽了,有些失望,本想說些什麼,卻被大橋用眼神阻止了。大橋拉着小橋起身,去為即將到來的沮授、郭嘉準備食物、餐具。
離開孫策的視線後,大橋收起了笑容,囑咐道:「妹妹,陛下是什麼人,你心裏清楚。如果不是出了大事,他不會突然召二位祭酒入宮。這不是使小性子的時候,你可得知趣些。」
小橋吐吐舌頭。「姊姊,我知道啦。」她的臉上泛起微紅。「我只是覺得可惜,這麼好的夜晚,就這麼被攪了。我本來還想着像上次一樣……」說着,她抱着大橋的手臂,竊笑起來。
大橋的臉也有些熱。她啐了小橋一口,又伸手點了點小橋的額頭。「盡想些有的沒的,也不怕人笑話。」
小橋撅起嘴,哼了一聲。「有什麼好怕的,她們又不是不知道,只不過不像我們姊妹這麼默契罷了。」
「你還說。」大橋羞紅了臉,伸手捏住了小橋的鼻子。
小橋誇張地叫起來,隨即又摟着大橋,笑得花枝亂顫,嬌嫩的臉上佈滿紅暈。
軍師處、軍情處就有前朝,離後宮都不遠,沮授、郭嘉很快就來了。徐庶的軍報先經過軍師處,沮授已經看過,來得更快一些。見軍報放在案上,孫策從容自若地吃着飯,並無半分焦慮,沮授心裏鬆了一口氣,見禮入座,品嘗起大橋、小橋準備好的美食。
孫策端着酒杯,看着面色平靜的沮授,有點慚愧。如果不是剛才緩衝一下,他無法像沮授一樣從容。經歷了袁紹、袁譚父子的連續挫敗後,沮授的心境要比絕大多數人都強大。相比之下,吳國君臣的平均年齡不大,這十多年走的路也太順,挫折教育遠遠不夠,尤其是軍中將領。
他們習慣了碾壓對手,還不適應在不利的情況下作戰。
過了一會兒,郭嘉也來了。入座之後,將徐庶的軍報看了一遍,皺了皺眉。「這李嚴,亂來嘛,急着立功也不至於急成這樣。時間這麼短,他的消息只能來自於張魯部下,實地勘察的有限,是否屬實全看運氣,非用兵之道。」
他轉身對孫策說道:「陛下,這是臣的責任。漢中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