耿苞站在小院二樓的走廊上,慢慢搖着手中的塵尾,眼神不時瞟一眼遠處的樓船。
他之前沒見過那艘樓船,高大如山,氣勢雄壯,即使隔着這麼遠也能感覺到巨大體量帶來的壓力。桅杆高大,看起來比普通的樓船至少要高一半,如果掛上帆,在海中乘風破浪,速度一定很快。
耿苞嘆了一口氣,心情鬱悶。他從冀州趕來,不惜重金買下這幢小院,除了要和麋家拉上關係,招待袁譚交給他的任務之外,還有為自家求財的打量。他乘坐的是一艘商船,在冀州也算是大的,本來還有些擔心太顯眼,到了這裏看到一艘又一艘的海船,他不僅放了心,還有些失落。他的商船毫不起眼,停靠在碼頭,根本沒人注意得到,就連他自己都要費好大力氣才能確認自己的船還在。
這麼大的船能裝多少匹戰馬?兩百匹,還是三百匹?這麼大的船通裝多少貨,一船能賺多少金的利潤?
他旁敲側擊的問過麋竺,但麋竺只是高深莫測的笑。
這艘樓船應該是孫策的座艦。兩天前,山後的水師大營就戒嚴了,別說靠近,連翻過山頭看一眼都不行。麋竺在此建屋的時候顯然就考慮到了保密的需要,幾座小院在關鍵的路口一攔,雲台山的西坡就成了秘密,除了猿猴,沒人能爬上那些陡峭的山崖。
孫策來到東海,他究竟想幹什麼?是攻擊劉備,還是攻擊袁譚?公孫瓚和孫策有聯盟,公孫瓚的兒子公孫續很早就去了孫策身邊為質,如今公孫瓚死了,孫策不可能一點反應也沒有。這是袁譚最擔心的。如果不是沮授強烈堅持,使者早就來了,而不是現在才來,還是以經商的名義。
孫策的樓船在碼頭附近停下,有幾隻漁船靠了過去,隔得太遠,耿苞看不清楚,只能等留在碼頭的耳目回報消息。樓船停了片刻,繞着碼頭轉了一圈,又揚帆向大海深處去了,漸漸消失在雲水之間。
耿苞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,轉身回屋,憑窗而坐。小院不大,算不上奢華,但造得很考究,僅這窗戶就讓人大開眼界,清一色的琉璃鑲嵌,不用點燈,僅憑透進來的陽光,屋裏就亮得可以讀書寫字。聽麋竺說,這是豫州工坊的產品,如今孫策治下的郡學、幼稚園都使用這種窗戶,有錢人家也喜歡這種窗戶,至少要在書房裝上兩扇以便讀書。
這東西的確是好,如果能買一些回冀州,應該能賺一筆。這些琉璃雖然價格不菲,但冀州世家有錢,三五金還是拿得出的,遇到財力雄厚的,就算將整個院子的窗戶都換成琉璃的都不成問題。
船太小啊,錢也帶得不夠多,尤其是買了這幢院子後。二百金,麋竺真敢開口,這麼一幢小院子即使在鄴城也不過十金,麋竺居然開價二百金,還說是優惠價。不過他也沒辦法,明知麋竺是搶錢也只能給,一遲疑說不定就被別人買走了。如今朐縣是海商聚集地,有一幢自己的宅子便是財力雄厚的象徵,談生意都方便得多。麋竺在雲台山東側建了十幾幢小院,據說開建之前就有一半被人訂了,搶手得很。
耿苞在窗前坐下,拿出紙筆,仔細的寫下自己要和孫策談的事,有公事,有私事,有結盟的,有做生意的,林林總總,寫了滿滿兩頁紙。但是他卻不清楚自己能不能見到孫策。他花了錢,買了院子,麋竺應該會在孫策面前提起他,可是孫策會不會見他,他心裏沒數。
樓梯上響起腳步聲,一個少年模樣的青衣僕從快步走了過來,推開房門。他的衣擺濕了,還在滴水。
「主簿,是孫策的座船。」
耿苞哦了一聲,並不驚訝。在他看來,那麼大的船不會是別人的,只能是孫策自己的。「還有什麼?」
「我看到甄家的人了,還有……長公主。」
耿苞抬起頭,目光閃了閃,放下了手裏的筆。「長公主……長什麼樣?」
「太遠了,看不清,但是看起來很開心,和甄家的人在一起,買新鮮的海魚,看樣子是要現烤。」
耿苞點了點頭,示意僕從先出去。孫策尚公主的事早就傳開了,東海百姓傳為美談,大概是為麋家的女兒高興,但孫策和長公主的關係如何,外界打探不到。在耿苞看來,除非孫策腦子壞了,或者長公主是絕色,否則他們之間的關係不會好。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來這與其說是
第1733章 生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