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數道聲音如同蚊子的嗡鳴一般,從四面八方響起,數十個和尚端坐在白落四周,口中誦念佛門經文。
而在白落的正前方,主持身穿袈裟,一下下極富韻律的敲打着木魚,聲音似乎帶有震懾人心的力量。
白落此刻身上佈滿了符篆,整個人躺在地上,一動不動,面容青黑,獠牙鋒利,指甲尖長,身上,還帶着濃重的血腥氣。
道道佛門經文不斷灌入白落耳中,充斥着白落的腦海,白落臉上的青黑之色,一點點褪去……
整整三天,小和尚換了一批又一批,經文聲從未停止,而主持,便一動不動,敲了三天的木魚。
「阿彌陀佛!」
一聲悠長的佛號陡然自主持口中傳出,如同晨鐘暮鼓,振聾發聵。
眾多沙彌的聲音突兀停止,白落此刻已經恢復了正常模樣,獠牙與指甲,全部收起,身上的戾氣,也完全消散。
主持想要站起,身形卻是一個踉蹌,重新摔倒在地。
「主持!」
一個小和尚跑上前來,將主持扶起,趁機偷偷打量了一眼白落。
然而,便是這一眼,險些讓小和尚魂飛魄散。
地面上,白落的眼睛不知何時已經睜開,身上的符篆在一瞬間燃燒起來,化為飛灰。
白落從地上坐起,眸光還有些愣怔。
「主……主持!」
主持輕輕抬手,安撫小和尚的緊張情緒,淡然的看着白落,似乎毫不在意生死,「施主……」
白落回神,看向主持,在小和尚驚訝的目光中,雙手合十,口吐人言,「我想去藏經閣看看。」
「可以!」
主持輕輕點頭,緩緩站起,帶着白落走向藏經閣。
白落一路沉默,看上去與人類沒有絲毫不同,走入藏經閣後,便徑直來到書架前,翻看佛經。
「施主,還請不要傷人!」
白落點頭,翻看的動作不停。
佛門的藏經寺,經書太多了,白落想要看完,恐怕需要花費幾年的時間。
然而,白落只是挑選看了一部分佛經,三天後,便重新走出了藏經閣。
白落仰頭望去,刺目的陽光對他再沒有絲毫傷害。
白落沒有和主持打招呼,徑自向寺廟外走去。
一路上,不知是不是錯覺,許多小和尚停下了手中的動作,愣愣的看着白落,感覺他身上,似乎瀰漫着一層佛光……
主持默默地看着白落離開,良久,才輕念佛號,「阿彌陀佛,這是一隻有慧根的殭屍……」
佛說,眾生平等!
佛說,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!
對於白落,主持並沒有想要一定將其超度的想法,一切,順其自然便好。
……
白落走出寺廟,看着腳下雲霧繚繞。
寺廟建在一座高山之上,翠綠之色遍佈瀰漫,清新微寒的空氣沁人心脾。
佛門,光正莊嚴,自不會有鬼怪接近。
白落邁步下山,整個人竟是凌空飛起。
毛僵之後,便是飛僵!
雙腳踏落在地,白落陡然頓住,伸手摸向懷中,掏出了一個小巧的瓷瓶。
這……似乎是雪兒的瓷瓶……
白落將瓷瓶打開,一縷青煙冒出,其中空空如也。
經歷整整三天的佛經洗禮,恐怕任何鬼怪,都會得到超度。
白落將瓷瓶重新塞入懷中,趕往茅山。
……
茅山,不同於佛門的宏正,這裏反而充斥着陰森鬼氣。
道家與佛家原本就截然不同。
俗話說,亂世道士下山救世,和尚關門避禍;盛世道士歸隱深山,和尚出門圈錢。
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處世態度。
亂世時,惡霸滿天下,道士出山、和尚隱退,理應替天行道、放下仁慈;
盛世時,戰爭結束,國家哀鴻遍野傷痕累累,道士隱居、和尚出世,藏起獠牙、普度世人。
佛門重在超度,與世無爭,道門重在替天行道,抓鬼除怪。
所以,茅山之上,才會充斥着鬼氣,這些不僅僅是茅山道士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