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憶只能強忍着體內的不自在，動作很輕的拉開了唐畫畫身邊的椅子，坐下。
班長看人全了，立刻喊服務員點菜。
因為今晚用餐的人太多，不但上菜慢，就連餐具都是遲遲才送來。
季憶的身後，恰好對着大包廂的門，所有的餐具都放在了她的身邊，她和唐畫畫幫着分餐具時，無意之間的一個抬頭，瞄見了坐在她正前方處的賀季晨。
男子坐在靠窗的位置，椅子側對着餐桌，嘴裏咬着一根煙，正盯着窗外看。
他像是心情不好，臉色看起來很低沉，可即便如此，卻也掩蓋不了他一身的矜貴之氣。
他舉起打火機，點燃煙時，跳動的火苗，照亮了他的臉，將他本就完美的五官，襯托的愈發驚美逼人。
煙點燃後，他就將煙從唇邊捏了下來，夾在指間，沒再吸。
這人毛病還真是多，不吸煙，為什麼還要點根煙？
季憶心底默默的吐槽完後，才發現，自己好像太多管賀季晨的閒事了，便收回視線，重新加入了大家的聊天中。
整個室內，聊得熱火朝天，唯獨賀季晨，自始至終都沒開口說過一句話。
一直等到服務員上完菜，班長將牛肉涮熟後，坐在賀季晨身邊的男人，才開口喊了他句：「晨哥，吃飯了。」
宛如一尊雕像般的賀季晨，腦袋微偏了一下，依舊沒出聲。
不過，過了片刻，他掐滅了指尖燃了一半的煙。
他沒着急將椅子轉過來用餐，而是掐着煙頭，隨性而又散漫的衝着窗戶上划去。
過完春節後的北京，溫度依舊很低，室內火鍋一煮，溫度高升，導致窗戶上結了一層水汽。
賀季晨指尖的煙頭，在窗戶上滑動過的痕跡，因為水汽的散去，會有短暫的停留。
起先季憶並沒有去留意賀季晨在窗戶上描繪些什麼，她起身在火鍋里撈牛丸時，看到他的煙頭，在窗戶上寫了一個「我」字，她純粹是因為好奇，坐下後，就衝着他修長的指尖看去。
他的字寫得很慢，一筆一划，格外認真，等到第二個「愛」字寫完時，第一個字已經被新的水汽重新掩蓋住。
季憶心想，賀季晨這是要寫「我愛你」嗎？
她的想法還沒完全落定，賀季晨的第三個字就跳入了眼帘，是個「的」字。
他每寫一個，前面的字都會被水汽掩蓋。
等他一句話寫完時，最後窗戶上也不過只留了一個「人」字。
居然不是她想的那樣，那他要寫的是什麼？
季憶停下了吃飯的舉動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賀季晨的煙頭瞧。
他每寫一個，前面的字都會被水汽掩蓋。
等他一句話寫完時，最後窗戶上也不過只留了一個「人」字。
可一直目不轉睛的盯着賀季晨的季憶，卻能完整地將他那句話在心底默念了出來：「我愛的人，不是我的愛人」。
好傷感的一句話啊……
季憶下意識地就將視線，跳轉到了賀季晨的身上。
他背對着整個室內，還在盯着窗外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