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池山。
春日融融,山谷中靈氣盎然,小河靜靜流淌向谷外,閃爍着明快的陽光。一望無際的藥田間,隨處可見御力武者辛勤勞作的身影,他們正在抓緊時令播撒靈藥的種子。阡陌的盡頭,兩條瀑布從山頂垂下,落入碧玉般的水潭中,水線偶有間隙,隱隱可見一座樓閣的影子。
水潭一側的峭壁下,十幾個巨大的酒池並排而立,池中裝滿了醇香的酒液,一半碧綠,一半金黃。數百名御力武者將一個個百斤的大酒罈裝滿,過秤,再搬入山壁內的酒窖,妥善存放。酒池周圍,到處都是持劍警戒的弟子。
這邊在忙着防賊,那邊的「賊人」卻有恃無恐。二十餘名紅衣女子從酒窖里走出來,每人頭上頂着一個大酒罈,徑直走向水潭邊的涼亭,最後出來的那人還停下腳步,沖守門的執事打招呼。
「墨玉小姐,這種事情怎勞您親自動手?」
執事慌忙接過酒罈,手一揮,立即有不少弟子上前幫忙,替諸女將酒罈搬到涼亭中,緊接着,一隊御力武者從不遠處的房子走出,手中拖着各色菜餚、果品,擺滿了一大桌子。
「真是有勞毛師兄了。」曹墨玉嫵媚一笑,轉身走向涼亭。
毛執事躬身施禮,心中卻叫苦不迭。這群奶奶已經來了一年,每天肥吃肥喝不說,還以公子的名義四處緝捕奸細,將那些執法弟子晾在一邊。不過這樣做也好,如果不是她們,毛執事至今也不會知道紅崖峰的朱師弟原來是化玉門安插的內線,墮雲峰的王師弟竟然是瑤光寺還了俗的小沙彌,還有丹緣閣的劉管事毛執事一通胡思亂想,越想心情越糟,公子閉關已經有半年多了,進階的天劫還未出現,真是讓人擔心。陽光明滅,毛執事的身前突然暗淡下來,正如他此刻的心情,他突然打了個哆嗦,又想起自己當初渡劫時的景象。他是散修出身,渡劫進階時只能依賴自身修為,那天雷蓋頂的場面,現在想想都毛骨悚然,陣陣寒意略遍全身。
「我當年渡劫時也看到過這樣的黑雲」毛執事仰頭看天,兩眼木然地盯住那團飄過山谷的黑雲,那朵雲飄了一會兒,就停在丹緣閣附近不動了「是劫雲!公子要渡劫了!」毛執事突然反應過來,指着天空大叫,旁邊的人也都反應過來,全都放下手中的活計,仰頭看天。
「轟!」
烏雲中突然射出一道米黃色閃電,斜刺劈向瀑布。只聽「咔嚓」一聲巨響,那閃電掀開水簾,直接將丹緣閣的屋頂轟塌。
「轟!轟!」
又是兩道閃電,丹緣閣的屋頂徹底不見了,只有成片的飛灰衝出瀑布,散溢向四方。
「啊!」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,瀑布猛然分做兩半,一個黑乎乎的人影從中跳出,直接墜入水潭。天空的黑雲也隨之而動,將水潭的一個方位死死罩住。
「轟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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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道碗口粗細的閃電緊隨其後,射進那人入水的地方,水花尚未消退,又是一聲慘叫傳出。緊接着,閃電接二連三劈下,水潭中卻再沒了聲音。
「石葦哥哥!」曹墨玉驚叫一聲,撒腿向水潭跑去,手中紅光疾閃,一面火紅色的盾牌已然擎起。
就在此時,水潭突然起了變化。數十道藍光從潭底射出,翻捲起數丈高的浪頭,那浪到了最高處,竟然分成兩半,化作兩條細長的水柱,直向黑雲射去。
「轟!」
下一道閃電劈下,兩條水柱猛然擰在一起,捲曲着迎上去,與之在半空對撞,兩相潰散。潭水還在不住地翻騰,如同滾開的油鍋,不斷有大浪和水柱躍出水面,硬生生抗下一道又一道閃電。待第九道閃電被截下,黑雲再無動靜,空中卻仍有雷聲響起,震徹在水潭上空。
「四象問心雷怎麼只有二十七響,我是不是聽錯了?」一名紅衣女子驚訝地盯住那片黑雲,疑惑地問道。
「數兒都能數錯,今後可別說是我師妹!」曹墨玉白了那女子一眼,心頭卻不由一顫,手中的盾牌又攥緊了幾分。
半年前小雨渡劫,曹墨玉盡在旁邊,那次,四象問心雷也只有二十七響。據莫小樓解釋,小雨是純火之體,渡劫時九道火雷是不會響的,但最後會有一個厲害的水劫,算是自然法則對天賦的懲罰。果然,小雨的劫雲最終化作一塊堅冰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