譙縣雖然只是一個彈丸小縣,相對大漢數千萬人口來說,不過區區二十餘萬,可董羿最終還是狠不下心來,賈詡並沒有苦勸,只是微微嘆了口氣「主公,當斷不斷,必遭其亂,心存婦人之仁,早晚悔之晚矣。」
「水淹之計,我可以應你,可你必須派人勸說百姓早早離去。」直視着賈詡,董羿不為所動,這是董羿的底線。
「也罷,此事便交予文和去辦,主公且放寬心,縱然曹賊到此,我也讓他不敢越雷池一步。」
賈詡的自信,絕非狂妄,來到譙縣之後,賈詡心中早有了良策,只是當時還拿不準,曹操脫離虎口,諸侯的反常舉動,終於讓賈詡心中豁然透亮,一個驚天籌謀,也在賈詡心中醞釀開來。
告別董羿,將張繡等人召集到近前,眾人得知董羿要勸說百姓離開,好掘開河堤水淹曹賊,全都擦拳磨掌,興奮不已。
「軍師,您趕緊下令吧,我們都聽您的。」雖然董羿官職卑微,可誰都明白,在董羿眼裏,賈詡就是第一幕僚,地位不可輕視,所以都恭敬的稱呼賈詡為軍師。
哪知,賈詡卻搖了搖頭「主公帶你們給百姓送糧的時候,百姓的反應,難道你們忘了不成,勸說百姓離開,哼,他們肯聽嗎?不過是徒勞費力罷了。」
眾人聽後全都一陣沉默,張繡心中不解,盯着賈詡問道「可是軍師不是答應了少將軍要勸說百姓離開嗎?」
「此事不能告知主公,主公心存仁義,不忍百姓遭難,可我們不得不為主公謀劃,曹賊來勢洶洶,一路南下,惡行昭彰,而他打的正是主公的旗號,如此一來,百姓更加惶恐,主公縱然是一番好意,誰人能信?張繡,你馬上派人將主公四處分發錢糧一事,大肆宣揚出去,一定要讓曹操知道,他們曹家的錢糧,眼下全都在各村百姓手中。」
「這是為何?」張繡聽的頭都有點大了,見賈詡蔚然冷笑,暗淡無神的雙眼悄然划過一絲悽厲的冷意,張繡心中一顫,不由得透體生寒。
「軍師是要將曹賊的怒火引向周圍的百姓。」
「我不過是將計就計罷了,既然曹賊要陷害主公,我便成全他,到時候,再施展水淹之計,主公惡名,便可隨着汪洋洪水盡數洗清,對付曹賊,自然要以惡制惡,以毒攻毒。」賈詡捻髯微笑,只是這看似溫和的笑容,卻讓張繡胡車兒愈發的心顫。
「胡車兒,你馬上率兵在周圍山林中遍插旌旗,城牆暗處,多布弓弩箭矢,城中各處,多放篝火炊煙,儘量擺出暗藏伏兵的架勢,我們西涼兵眼下只有區區五百人,西河雲溪毗鄰河谷險要,譙縣地勢低洼,所有人必須儘快去河堤築壩將水勢逼到最大,所以,譙縣,我要給曹賊來一個空城計。」
「可是軍師,眼下大雨滂沱,雨勢如此之大,設置伏兵,暗藏埋伏,實在難辦啊?」下雨天做這些事情,胡車兒覺得壓力不是一般的大。
「今夜子時,烏雲就會往北飄去,雨勢到時自然會停,快去準備吧,時不我待,我還要再請一些賓客來此一聚。」擺手屏退胡車兒張繡,盯着窗外淅瀝猛烈的雨勢,賈詡笑意盎然,喃喃自語道「利劍藏鞘十數載,再不出鞘,天下人,恐怕永遠不會記得世上還有我賈詡賈文和,主公,既然你懂我知我,以禮相待,文和便為你拔劍出鞘,人生苦短,草木一秋,賈詡若不來一出驚艷的大戲,焉能對得起主公的知遇之恩,你不忍對百姓荼毒,惡人便由我來當。」
人以國士待我,我當以國士報之!
安頓完張繡胡車兒,接下來,賈詡馬上召來兩名親隨,讓他們各自攜帶一封密信,馬不停蹄趕往豫州孔伷和荊州劉表處。
至於第三封信,早在送別劉備之時,賈詡便交給了隨行的一名親隨送往了徐州。
安頓好一切,唯獨對於這空城之計的人選,賈詡有些踟躕,按理說自己最為合適,絕不會讓曹賊看出半點破綻,因為空城計,不但可以將曹操的怒火徹底逼出,甚至可以為準備決堤築壩爭取時間,可賈詡,名聲不顯,甚至曹操都不認識他,效果必然大打折扣,眼下曹操最恨的人,莫過於董羿,可賈詡心裏真不願讓董羿冒險,畢竟,計謀,誰也不能百分百的保證一定奏效,一旦出了差池,董羿必將陷入絕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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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玄德公,前面不遠就是小沛地界
第四十八章,賈詡定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