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守玉去了不到一個鐘頭就匆匆趕回來,一臉喜色地進門,「咱們省這回高考沒有招美術的考生,但聽說明年就開始招人了,師大的美術系已經接到通知在準備了,你們猜我是怎麼知道的?你們都想不到天底下竟還有這麼巧的事兒,我去老徐家的時候,正好他妹妹在他家,他的妹夫就是師大美術系的教授,聽說了學習的情況,讓你們有空直接上門去找他,他這段時間都在家。」
陳守玉將寫了地址的紙條遞給劉好好,「我看索性就今晚吧,我帶你一起去,你不是把學習的作品帶上來了嗎?先把那些畫給他看看,如果他答應的話,再讓她上來,你們那兒來省城一趟不容易,也省得她來來回回顛簸。」
「謝謝玉姨。」劉好好感激地說。
「和我還客氣什麼?」能夠幫得上劉好好的忙,陳守玉也很高興。
天色漸晚,他們聽說她準備到附近找一間招待所住一晚,立刻又把她攔了下來,「你就住到咱們家隔壁,那是際遠的屋子,平時都是空着的。」
「那不好吧。」這年頭人們能省則省,到了陌生的地方都喜歡投親靠友,省一筆住宿費,本來借宿在陳守玉家也不是什麼大事,但他們家的住宿條件已經十分困難了,她現在是個外人,實在沒好意思住下來。
如果隔壁的屋子是別人的,她興許也就厚着臉皮留下來了,李際遠那好性子是沒什麼,可是葉萍卻是個愛計較的,劉好好一想到她就發怵。
「沒事兒沒事兒,」陳守玉知道她認識葉萍,葉萍那挑剔的性格和大部分人都相處不來,到了農村恐怕也得罪了不少人,「他們走之前把房子交給我們看着,平時家裏有個客人什麼的,我們都會領過去暫住的,他們也是知道的,不會說什麼的,你放心吧,晚上就讓李蓉和你一起住。」
「我陪好好住吧,李蓉難得回來,晚上也正好和你們一塊兒說說話,我對隔壁那間房熟,晚上好好要喝水上廁所什麼的,我都能領她去。」李新自告奮勇道。
能再和母親睡,劉好好自然是舉雙手雙腳贊成,陳守玉也笑眯了雙眼,「你這孩子和我們家就是有緣分,李新的性格倔,難得能遇上和你這麼脾性相投的朋友。」
「我們都把好好姐當成自家姐妹,索性我就認好好姐做乾姐姐好了,到時候咱們就是五姐妹,五朵金花了!」李蓉活潑地說。
「那我可真有福氣。」陳守玉也笑了起來。
劉好好滿心想要和他們做一家人,哪裏會推辭,立刻打蛇隨杆上,喊了一聲,「乾爹乾媽。」
李際紹和陳守玉高興得連連點頭,「我們一看你就覺得歡喜,果然是和我們家有緣分呢。」
劉好好是知道家人的性格的,他們從來不會太看重什麼規矩儀式,嘴上改了口,他們就已經是真心把她當作家人看待,沒有一絲作偽,於是她也歡歡喜喜地挽着李新的胳膊,「新姐,我可真高興。」
李萍在一邊覺得好笑,「好好本來是李蓉的朋友,可我怎麼看着,她和李新更親熱。」
李萍不僅是個說話不過腦子的人,還是全家最不重規矩的人,因為只和李新差了一歲,她不像李蓉那樣喊李新「二姐」,向來都是直呼其名。
全家都已經習慣了李萍的說話方式,劉好好也知道她沒有惡意,但陳守玉卻受不了了,她實在鬧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生出李萍這麼頭腦少根筋的孩子,一邊呵斥李萍,一邊不好意思地和劉好好解釋,「李萍這孩子就是這麼缺心眼,但是沒有惡意的……」
「我知道的,」劉好好笑了起來,「李萍啊,就是有口無心,不了解她的人還以為她說話另有深意,其實她說話的時候根本就沒想那麼多。」
「對對對,」李萍點頭如搗蒜,神情十分無辜,「我到現在還沒想明白哪裏錯了,可我媽老說我一開口就得罪人,明明也沒說什麼啊。」
「你是滿嘴胡說,說了之後自己全給忘了!」陳守玉恨恨地說。
「今後說話的時候多在腦子裏想一想,沒想明白的時候,就儘量少說話,少說少錯。」劉好好和她說話也點不客氣,她很了解這位三姨的性子,當年也沒少開導她,雖然她們差着輩分,可李萍對她一向是很信服的,因為她和人說話的時候總是特別誠懇,李萍從小到大被母親和姐姐呵斥慣了,除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