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好好一愣,「你怎麼知道?他不是在縣裏讀高中嗎?」
她考上大學後,回娘家的時間就少了,已經有幾年沒見陳俊華了,只是聽說這孩子學習成績一直很好,已經考上了縣一中。
「都是一個村的,當然知道啦,我和他還一塊兒倒騰布料去賣呢。」劉天天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,在一個村里讀書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麼,離開了大目村才發現還是過去的髮小值得信任,陳俊華大概也是這麼想的,所以兩人這一兩年一直合作愉快,「你別看他書讀的好,倒也不是書呆子,他這幾年跟在我後頭賺了不少錢呢。」
「跟在你後頭?」劉好好忍俊不禁,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,「你還真是大言不慚啊。」
就憑陳俊華那腦子和他今後的成就,怎麼會跟在劉天天這個小姑娘身後賺錢?
「本來就是嘛。」劉天天委屈地揉了揉額頭,「最多算是合夥。」
「俊華是個聰明人,你跟着他做生意,應該虧不了,不過他現在還是學生,還是應該以學業為重,你下次幫我勸勸他,多把心思放在學業上,錢可以以後再賺,高考競爭這麼激烈,千萬不要因小失大,你也儘量少去打擾他。」
「哪裏是我去打擾他啊,是他自己想賺錢的,要不然他讀書的錢哪裏來?」劉天天立刻喊冤,「你也知道他家的情況,一家都是病秧子,勉勉強強伺候家裏那一畝地,收成是村里最差的,能夠供一家人喝上稀粥就不錯了,哪裏來的錢給他讀書,還有他阿公阿嬤身體差得很,都得靠藥吊着呢,他不去做生意賺錢能行嗎?他不去賺錢,家裏就得死人,他家裏的人要都死了,他也照樣沒書讀。」
劉好好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,離開家太久了,很多事情都有些想當然了,劉天天說的沒錯,如果不是生活所迫,陳俊華那麼懂事的孩子,又怎麼會去分心做生意?
「不過他的腦子確實好使,」劉天天羨慕地說,「他也就是周末和寒暑假的時候出來倒騰小生意,但還是給他賺了不少,平時他給我出主意,賺了錢我分他三成,隨便算算他每年應該能賺個幾百塊錢。他們家的日子現在在村里算是好過的了,大家都說他阿公祖墳冒青煙,才能生出他這樣又會讀書又會賺錢的孫子,如果沒錢買藥吊着,他阿公阿嬤早就斷氣了,話說回來,要不是他阿公阿嬤生病要花不少錢,實在存不下錢來,他們家比我們家還風光呢,早就起樓房了……」..
「我們家現在在村里恐怕也算不得風光吧。」講到自己家,劉好好強忍笑意,過去大家都在地里刨食,是半斤對八兩,她們家雖然過得體面,三不五時的還有不少人上門借錢,但實際上也不比別人富多少,總的來說,大家的貧富差距都不大。
現在不一樣了,永樂縣沿海,開放的春風吹得早,越來越多人開始折騰着做生意,連劉天天和陳俊華這樣的小孩子都下海做生意了,可見他們那兒經商的風氣有多重。
劉長生看到周圍的族親鄰居一個個都富了起來,甚至就連程招娣娘家和劉金鳳的兩個兒子那兒都越來越好過,他和程招娣卻還成天在地里刨食混個溫飽,手裏也攢不下幾個錢來,心裏就有些發慌了。
人人都說他命好,一個女兒嫁到莊家,現在在省城裏當官,另一個女兒大學畢業做了老師,都順順利利地從農村戶口變成了城市戶口,就連最不爭氣的小女兒都進廠做了工人,村里沒有比他更體面的家庭了,就連鎮長劉祥都不如他。
可是光有面子有什麼用?他家沒錢啊,劉好好和莊立軍結婚之後,每個月就只給他五塊錢,劉學習和劉天天也有樣學樣,每個月只給五塊錢。
他不知道她們的工資是多少,但總歸比五塊錢多就是了,她們怎麼就那麼不懂事,不肯把工資全都交給他?照這樣下去,家裏要什麼時候才能蓋起新樓房?
村裏有幾戶人家已經在籌備蓋小樓了,這讓他很有緊迫感,今後不蓋小樓房,就不容易給劉向上說親,他可不想委屈了自己的獨子。
當然像別人一樣,靠自己出去闖蕩賺錢,劉長生是從來沒有想過的,他這一輩子都在依靠別人,以前依靠父親,父親死了,大女兒出息了,他就依靠孩子,永遠都是一隻吸血鬼。
作為一隻極品吸血鬼,他有他的邏輯,從來不覺得吸別人的血,達到自己的目的有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