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的不懂嗎?他的腦中又浮現出她在農村生產隊辦公室翻閱陳年舊報紙的模樣,這樣一個小姑娘會不關注這一年所發生的大事嗎?他直覺就是不可能,她現在到了公社,接觸的層次比之前高了,可是她並不顯山露水,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,還是那麼踏踏實實地做着自己該做的事情。
這究竟是她沉得住氣,還是她真的一無所覺?抑或是現在的時機不對?
趙蘭舟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,沒事去試探一個小姑娘的口風做什麼?現在人家回了信,他究竟是信,還是不信?
他煩躁地將她的信放到一邊,內心的潛意識卻還是受到了她的影響,現在的局勢看似一片大好,實則雲譎波詭,他還是再緩一緩吧。
劉好好也在揣度着讓趙蘭舟這麼興奮,卻又拿不定主意的機會究竟是什麼,他原本就在省委工作,這次復出位子肯定不會低,單看這段時間公社張書記臉上那莫名其妙的興奮就知道,這件事不僅關係到趙蘭舟一個人,他這一系的大小人物都急起來了,有的時候人在某個位子上,也是身不由己。
現在的她作為一個小人物,也挺自得其樂的,年關將至,劉學習的學校里也放了假,她本想留劉學習在公社再陪她住到放假,可這個孩子卻十分實誠懂事,知道過年家裏事情多,趕着回家幫忙程招娣幹活了。
相比之下,她這個做大姐的,倒是知道躲懶,一個人住在公社宿舍里,坐在暖乎乎的鐵皮爐子邊烤火讀書,爐子裏烤着地瓜,上頭溫着熱水,餓了吃個烤地瓜,渴了喝口熱茶,小日子過得十分愜意。
趙蘭舟的回信很快就來了,這回他沒在信里說什麼,只送上了三封介紹信,分別是給南省圖書館、h市圖書館和永樂縣文化站的。
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去圖書館百~萬\小!說借書的,必須要有介紹信才能辦借書證,有了趙蘭舟送上的這三封介紹信,她今後讀書就方便多了,趙蘭舟的信幫了她大忙。
h市是省會,南省圖書館和h市圖書館都在h市,她前世也常去,算是輕車熟路了,可是她畢竟在金花公社,進一趟城不是容易的事情,但是去縣裏卻簡單多了,幾乎每周都要為了公務去縣裏跑上一兩回,現在有了介紹信,每回過去就往文化站里鑽。
但是文化站里的書並不多,規模大概也就和她前世在每個村子裏搞的農家書屋差不多,不僅書籍藏量不多,而且大都沒有什麼價值,以農技類的書籍居多。
可是現在的精神生活實在貧乏,除了百~萬\小!說她也想不出還有什麼可做的了,這段時間她不僅把什麼赤腳醫生手冊給看了,連母豬的飼養,蔬菜的育種都看得津津有味。
這一世雖然生在農村,可她一直都過着不接地氣的生活,很多農活知識都是從這些書上知道的,不過這書上寫的到底靠譜不靠譜,她並不清楚,越琢磨下去就越覺得有趣,便把書上提到的經驗方法和自己的疑問抄錄下來,回去之後找來生產隊有經驗的老農們辨辨真假,順便也搞搞小試驗。
劉好好把小日子過得舒心愉快,完全沒想到莊立軍回到京城後,莊家因為他們的事兒鬧翻了天。
「你哥這是真要把我給活活氣死啊!」蘇素雲抱着女兒嚎啕大哭,「劉家那個狐狸精也不知道給他灌了什麼迷魂藥,他才見了人家幾面啊,就這麼死心塌地地說那個村姑的好,一門心思要和她過日子了!這是在我這個當媽的心裏扎刀子啊。」
莊立紅也是一臉不平,莊立軍回來之後,家裏越發不安寧了,本以為她們能夠慫恿他不娶劉好好,沒想到竟然被他態度堅決地駁了回來,她和母親好說歹說也沒能讓他改變主意,反把母親氣得連飯都吃不下了。
昨天一家人到爺爺家吃了團圓飯,莊立軍那麼個內向沉默的人難得高興地拿出劉家送來的年禮,不住地說着劉家的好話,對劉好好的歡喜溢於言表。
他滿意劉好好,最高興的莫過於爺爺和父親了,當場就打開劉家送的蛇酒喝了起來,一會兒贊劉家人有心,一會兒贊劉好好的字端方大氣,字如其人,她肯定是個難得的好姑娘。
她那個繼祖母和她生的那些孩子巴不得莊立軍娶個村姑,見是他自己瞎眼瞧上的,一個個別提有多幸災樂禍了,也不住地說好話附和,真正難過的只有她和母親兩個自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