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祥和唐明亮聽得是一臉懵,什麼桃花溪邊有桃花,還有什麼倭寇燒山,他們在大目村生活了這麼多年,從來都沒聽說過,劉好好卻說的煞有介事的,搞得他們都開始懷疑人生了,不知道是自己太孤陋寡聞,還是劉好好滿嘴瞎話。
這個時候,劉好好話鋒再一轉,又轉到了現在的新生活,一改剛才的沉鬱,變得十分歡快,又是上頭的政策好,又是公社的大力支持,生產隊的發動有力,隊員們個個充滿幹勁……總之是從上到下通通誇了一遍,就連張書記都被她含蓄地誇得連連微笑。
劉祥和唐明亮隨着她的話向不遠處望去,那些在地里幹活的人還是像以前那樣面無表情,可被她這麼一解說,好像一個個都真變成了充滿着積極向上的昂揚鬥志,臉上洋溢着無窮的希望和喜悅的先進隊員。
劉祥打了個激靈,劉好好這張嘴真能把黑的說成白的,死的說成活的。
「小劉老師,看的出來你很愛你的家鄉。」愛掉書袋的趙老師笑道。
「愛國愛鄉是人的天性吧,我覺得一個人如果連自己的家鄉都不愛,一定也談不上愛國。」劉好好頗有些自豪地笑道。
雖然在介紹大目生產隊的情況時,她的嘴裏真真假假,八分假兩分真的,但剛才這話倒不是她裝模作樣。
無論前世今生,她都是地道的H市人,從小在這裏長大,她的親人朋友也都生活在這裏,對這裏充滿了感情。
如果不是因為用心用情,她也不會將H市的市情資料爛熟於心,在幫劉祥他們整理生產隊的資料時,將生產隊的情況一一記下,固然一部分原因是她的職業習慣,但更多是因為她想要更全面地了解這裏,只有了解了,才有可能深入地分析不足和原因,在將來努力地去改變它。
誰沒有故鄉?無論走到哪裏,最難割捨的就是自己的故鄉?上頭下來的這幾個人都是外鄉人,劉好好的話牽起了他們的鄉愁,一時間幾人都沉默了下來。
劉祥和唐明亮又是一臉懵,這是怎麼了?是哪裏說錯話了?
「聽張書記的口音,應該是霖省人吧?」劉好好主動打破了沉默。
「你能聽得出來?我很小的時候就跟着家裏南下來南省了,就連霖省話都說不好了,你竟然能夠聽得出來?」張書記大為驚奇,但聽得出來她的猜測讓他的心情變得很好。
「口音雖然不重,但還是能夠聽出一點點,」劉好好也笑道,「霖省是個好地方,自古以來人傑地靈,名人輩出。」
「霖省的地理位置好,土地大都是平原,交通又便利,所以商業發達,讀書人也多。」趙老師笑道,「我的口音比張良還要重,你肯定能聽得出來吧。」
「是,您的霖省口音比較重,應該是成年之後才離開霖省的,而且您的口音中還帶了一點兒京腔,應該是在京城讀的大學吧。」
「真是絕了!聽口音也能猜出來這麼多,」男人驚奇地大笑出聲,「張良啊,沒想到這小山村里還有這樣的人才!」
所有人都目瞪口呆,對他們來說,只能聽出來這個張書記和趙老師是外地人,哪裏能猜得出來什麼霖省京城的。
劉祥想起之前趙寡婦的事兒,眼中又多了一絲敬畏,劉好好簡直就是個神算子能掐會算啊!
「小劉是個人才,」張書記笑着點頭,「還寫得一手好文章,她寫的文章代表我們公社在市里得了一等獎,市里還特地表揚了我們公社。最近公社正準備成立一個割資本主義尾巴的工作組,趁着今天大家都在,小劉,你願不願意借調到工作組來做文書?」
劉祥和唐明亮都懵了,無所適從地看了看劉好好,又看了看張書記,就這麼把劉好好調走了?他們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啊。
張書記壓根不打算徵求他們的意見,他看重的是劉好好,徵求的也只是劉好好的意見。
劉好好卻抬眼看了唐明亮一眼,不知道是張書記年輕氣盛,性格強勢,還是現在並不那麼注重規矩,要借調一個人首先得先徵求原領導的同意,這是最基本的規矩,也是最起碼的尊重。
「你要借調小劉老師,總得先問問人家校長的意見吧?」還是趙老師上道,意味深長地看了劉好好一眼,笑着打起了圓場。
「唔,唐校長怎麼樣?我借調小劉,你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