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師兄?
大師兄怎麼在這裏?
玄信上人還沒回過神來,只看到眼前金光乍現,旋即,身上一緊,劇痛襲來。
他下意識的拼盡全力去掙脫,卻發現自己周身的靈力被封,手腳更是麻軟無力。
緊接着,無力的黑暗象巍峨高山一般當頭壓下來。
他兩眼一番,昏死過去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玄信上人感覺到一陣刺骨的寒冷,打了個哆嗦。
手腳倒是不麻了,卻還是使不上力……玄信上人愕然:「還是」?我這是怎麼了?
電光石火間,他記起了被黑暗吞沒之前的事情。
是大師兄!他用師尊的縛靈繩綁架了我!
意識到這一點後,玄信上人的後背之上已是漿汗如淋。
「大師兄,二師兄這是醒了吧?」幾步開外的上方,傳來師弟玄誠上人的聲音。
玄信上人的一顆心瞬間跌進了谷底——師弟也有份!那麼,師尊知不知曉……
容不得他多想了。因為玄真上人邁着八字步,不緊不慢的踱了過來,在他身邊站定,低頭看着他,輕甩拂塵,笑道:「師弟就一點也不好奇這裏是哪兒嗎?還是你對這裏太熟悉了,所以,不用睜開眼睛看,也能知曉?」
還真叫他說對了。
玄信上人確實已然猜到自己身在何處——玄天門內門苦牢。
不過,卻不是因為對這裏「太熟悉」。
掌管刑律堂多年,他其實來苦牢的次數用一個巴掌也數得出來。
苦牢歸戒律堂管。而師尊一直抓着戒律堂,不曾放手過。他的手伸不過來。
僅有的那幾次,也是奉師尊之令,來苦牢這邊提人……
想到這裏,玄信上人真的絕望了。
沒有師尊的手令,宗門裏誰也打不開苦牢的門。這就意味着,他被扔進苦牢,是師尊的意思。
他不敢再裝,慌忙睜開了眼睛。
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大師兄的一隻手。
那手用兩根指頭輕輕夾着的,不正是他的土行珠嗎?
「大師兄……」他驚恐的睜大了一雙眼睛。
玄真上人嘖嘖道:「原來師弟生的是雙大眼睛。」
「難為二師兄一年到頭都耷拉着眼皮子。我們都快忘了這雙眼睛原本是什麼樣子。」玄誠上人也踱了過來。
玄信上人深知師尊的性子,事已至此,光是求饒,一點用也沒有。當即心一橫,豁出去了,厲害喝斥道:「是你們倆陷害我?」
玄真上人與玄誠上人相對一視,齊齊笑了。
「這些年來,你暗地裏跟了多少回?當真以為我毫不知情?」玄真上人斂了笑,「一回兩回的,師兄弟一場,也就罷了。次次都是如此,叫人怎麼能忍?」
玄誠上人連連點頭:「可恨吶,你太滑手。我與大師兄聯手,也一直抓到你的實證。」
「師弟吶,大師兄今兒再教你一個道理。夜路走多了,總有碰到鬼的時候。」玄真上人直起身子,冷笑道,「都不是外人,想必你也猜到了,是師尊令我們將你關在這裏的。所以,看在多年師兄弟的情義上,大師兄好心勸你一句,都招了吧,不要報有任何的僥倖。」
「什麼?」玄信上人當然不會聽他的勸。這些年,他做下的事可多了。全招了的話,死上一百回都不夠的。所以,招什麼招?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嗎?
玄誠上人吐出一口濁氣,看向玄真上人:「大師兄,二師兄是『黑面鐵判』,你這招是他玩剩的,不管用。得了,我們也不貪多,就叫二師兄交代清楚師尊咐咐的那一樁事情好了。」
玄真上人恨恨的瞪了一眼被綁成大閘蟹一樣,放倒在地上的玄信上人,無奈的改口問道:「說吧,三天前的夜裏,葉罡接二連三的給你傳訊,為的是什麼?」
玄信上人的「黑面鐵判」之名也不是虛的。一聽這話,當下心中瞭然了——師尊意在晉山派的稀世奇寶。
他經營這麼些年,也頗有些門路。晉山派被大股邪修進犯,這等謠傳根本就騙不了他。他稍微用心想一想,就不難猜到,這是有人想極力遮掩什麼。
那麼,放出謠言的人到底想遮掩什麼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