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不是關嘉玉對杜錦寧動了心,她才不會對這門親事這麼上心呢。要給關嘉玉訂親,又不是只有杜錦寧一個人選。如果撇開政治方面的顧慮不談,其實她最心儀的嫁女對象是齊慕遠。
那孩子,要才學有才學,要相貌有相貌,要家世有家世,可比農家出身的杜錦寧強上一百一千倍。
只是她知道關家的所有男人都不允許她跟齊家聯姻的,所以才沒有提這一茬。卻不想,今兒個竟然在杜錦寧身上栽個大跟斗。
「不是,不是看不上,是他不能娶親。」關樂和趕緊把話說清楚。
「不能娶親?為什麼?」陸氏被這話勾起了好奇心。
她知道丈夫說話向來用詞精準。不能娶親,而不是暫時不能,那就不是因為年紀小或是他姐姐的緣故。有什麼讓杜錦寧不能娶親呢?
孔氏的臉色並不因這話而好轉,她眼眸緊緊地盯着關樂和,就想知道關樂和會說出什麼樣的話。
不管是什麼原因,杜錦寧讓她心愛的女兒傷心,這就是罪大惡極,不可輕饒!
關樂和嘆了一口氣,環掃了屋裏一眼,揮揮手道:「你們都下去吧。」
四房的丫鬟們蹲身行了一禮,退了出去。
喜樂卻沒有動,用央求的眼神看向了孔氏。
她可是肩負着姑娘的囑託、要取得第一手消息的,她不能出去啊。
孔氏卻對她揮了揮手,嘴裏道:「出去。」
見孔氏臉色不好,喜樂不敢不聽話,只得一步三回頭地往外挪。
關樂和見丫鬟們都出去了,屋裏只剩了她跟陸氏、孔氏,便開口道:「他命中克妻,這輩子都不會娶妻。」
這話大大出乎孔氏和陸氏的意料。
兩人詫異地對視一眼,陸氏問道:「怎麼會這樣?誰說的他克妻?別是胡說八道的吧?」
關樂和搖搖頭:「夫人也知道我當年遊學四方,接觸過許多奇人異士,學之甚雜,相面算命我都有所涉獵。我細細看了錦寧的面相,又問了他的生辰八字,仔細算了一遍。如果單看他面相,他這克妻之相併不明顯;可配合着他的生辰八字就能知道,他確實是克妻之相,而且是比較厲害的那種。不管是什麼樣的女子,都沒好下場。」
他嘆了口氣:「那孩子,也是太實誠了些。其實他克妻的面相不顯,我跟他相處兩年都沒看出來。他要是不說,或是把出生時的時辰改一改,誰能知道他克妻?咱們家的情況他又不是不知道,平白得個三品大員做岳父,跟咱們關家也能更緊密,玉姐兒又漂亮懂事,嫁妝豐厚,換了別人,誰會把這樣的好事往外推?可他就這麼做了。我即便是他的老師,我當時都心生敬意,越發的覺得這孩子好。」
他餘光里瞥了孔氏一眼:「所以啊,這人是否值得交往,是否值得尊敬,是不能以身份尊貴與否來區分的。」
陸氏悄悄地伸出手,拉了拉關樂和的袖子,嗔怪地瞪了他一眼。
關樂和笑了笑,端起茶碗來慢慢喝起茶來。
他這話,就是特意說給孔氏聽的。
剛才孔氏那表情,他可是看在眼裏。要是平時他倒也罷了,可聽得杜錦寧的事,他正心情不爽呢,孔氏就露出她那慣有的高高姿態來,讓他實在忍不住,要說上幾句。
孔氏不受兄長的待見,其實也有她自己性格缺陷的原因。她太自以為是,總覺得自己出身好,就高高在上,看不上這個看不起那個,最後卻被身份地位比她低的女人打敗,這些年她性格也越來越偏激。
她對別人偏激,對別的事偏激,他都無所謂,這跟他無關,但唯獨她對杜錦寧偏激,露出對杜錦寧的看不起與不屑,他就不能忍。不說杜錦寧是他的弟子他要護着,單是杜錦寧的人品,他就不能容孔氏對杜錦寧有絲毫的指責。
被小叔子這樣說,孔氏臉色紅一陣白一陣,很是羞愧。
她忙道:「我沒有看不上他,我只是……我只是以為他看不上我女兒。」說着,她臉色蒼白,一陣後怕,「確實,他這人人品實在沒話說。換了別人,誰會說出來呢?哪怕他有一絲貪念,我就害苦了我玉姐兒。」想到這裏,她緊握的指節都泛白。
關嘉玉可是她的命根子。想着她嫁的人把她給剋死了,自己還不知道問題出在
第三百四十八章 羞愧與感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