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轉過身去,看向朝這邊駛來的兩輛馬車一眼,對杜錦寧笑道:「嚴家來的不知是什麼人。」
杜錦寧拿了個縣案首,也算是一個準秀才的身份了。像這樣年少有為的人,世家也會予以尊重的。今天杜錦寧既然親自過來了,那麼不管是梁家還是嚴家,出於對杜錦寧的尊重,也應該派身份對等的人過來。
但嚴家跟杜錦寧有怨,這事就難說了。
杜錦寧眼神好,遠遠就看到馬車前趕車的車夫,笑着道:「今天可不止是你和嚴家的人來,還有袁家、齊家和關家的人。」
梁先寬訝然,正要開口說話,就見駛在最前面的那輛馬車車窗伸出個腦袋來,那人嘴裏還喊道:「杜錦寧,我還怕我們來得太早,你不在這裏呢。」
這咋咋呼呼的、人沒到聲先至的,除了關嘉澤還有誰?
梁先寬一挑眉,閉上了嘴。
杜錦寧見馬車停了下來,便迎了上去,不過沒理會關嘉澤,而是去了後面那輛馬車前,恭敬地作了個揖:「錦寧不知先生過來,有失遠迎,還請先生恕罪。」
車裏傳出一陣「哈哈哈」爽朗的笑聲。
車簾一掀,袁修竹的臉就露了出來,指着杜錦寧道:「你怎知道是我?」
杜錦寧揚了揚眉,表情有些古怪:「兩年前去溫泉莊子,我就乘過您老的車,趕車的大伯您一直沒換,仍是王伯,我怎麼會不知道?」
袁修竹一愣,又「哈哈」大笑起來,嘴裏嚷道:「失策失策,我都沒想到這一茬兒。」說着,他在杜錦寧的攙扶下下了車。又轉頭朝車裏喊道:「下來吧。」
不待車裏的人回應,他又問杜錦寧:「那你猜猜車裏還有誰?」
杜錦寧對袁修竹這老頑童性子十分無奈:「這還用猜嗎?齊爺爺自打回了灕水,就跟您老人家焦不離孟、孟不離焦的。您今天過來郊遊,還能少得了齊爺爺同行?」
袁修竹又是一陣大笑。..
車簾一掀,齊伯昆果然從車裏走了下來。
扶着杜錦寧的手下了車,他白了袁修竹一眼:「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笨吶?」
杜錦寧見兩人下了車,車裏就沒動靜了,回頭看看關嘉澤早已從車上下來了,正跟梁先寬在那裏鬥嘴呢,卻是不見齊慕遠的身影。
她便問齊伯昆道:「怎的不見齊師兄?」
「前段時間有人送了他一匹馬,因天氣不好,一直沒機會騎。今天一聽說要來郊外,他趕緊把馬拉了出來。早在我們出城前他就撒歡的跑了,也不知跑到哪裏去,不過他知道你是巳時炒茶,估計一會兒就到了。」
齊伯昆話聲剛落,就聽得「噠噠噠」的馬蹄聲響,齊慕遠騎着馬從遠處過來。今天的齊慕遠穿了一身黑色鑲銀線雲紋的勁裝,騎在馬上讓人只覺英氣逼人,跟他平時清冷俊逸的形象大為不同。
關嘉澤見狀,羨慕得眼睛都紅了。待齊慕遠騎到前近,姿勢矯健的下了馬,他連忙上前,伸手就想去摸那白馬。
「別過來。」齊慕遠連忙將他攔住,「還沒馴服,小心它踢你。」
關嘉澤撇撇嘴,傲嬌地道:「我也有一匹棗紅馬,不希得你的。」說着轉過身去。
梁先寬跟關嘉澤就是一對冤家,一見面不損幾句對方就渾身不舒服。
他立刻道:「有馬你也不會騎,牛什麼?」
「你……」關嘉澤氣得要死,跳腳道,「總比你連馬都沒有強。」
杜錦寧跟齊慕遠對視一眼,兩人都是滿臉無奈。
「小寧兒,過來。」一個聲音在遠處響起。
不用看,一聽這稱呼,杜錦寧就知道是袁修竹。此時袁修竹正跟齊伯昆一起,透過竹籬看向茶園裏的茶樹。
「你這茶樹是怎麼種的?怎麼跟我們的不一樣?」不待杜錦寧走近,袁修竹就問道。
關嘉澤也顧不得跟梁先寬鬥嘴了,跟着齊慕遠一起圍了過來。
杜錦寧只得把跟梁先寬說過的那番話又說了一遍。
「所以,這就是當初你極力推薦我們跟你一起扦插茶苗的原因?」齊伯昆忽然問道。
杜錦寧搖搖頭:「也不全是。最主要的還是茶樹特性的保持問題。扦插能更好的保持母株的特性,用種子種植則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