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伯昆不由嘆氣,擺手道:「行行行,我不找他。不過你好好考慮我的話。你不能只要他一個,不顧我跟你爹娘吧?你真要這麼大逆不道,就不是我孫子。」
齊慕遠沉默着沒應承,只道:「祖父您好好歇息。」替齊伯昆掖了掖被子,走了出去。
……
杜宅里,杜錦寧剛一回家,陳氏叫下人將飯擺到杜錦寧院子裏,將下人都打發了,等不及吃飯,就將今天紀夫人關於公主的事跟杜錦寧說了,憂心地道:「要真是公主看上了你,怎麼辦?」
杜錦寧倒是一點兒也不擔心,給自己舀了一碗湯,慢慢地喝着,笑道:「娘您有什麼好擔心的?消息放出去,不管是誰都消停了。我就一鄉下小子,還不至於讓人不顧性命地嫁給我。」
「可公主要找個高僧給你算命,你怎麼辦?」陳氏問道。
「那就算唄。」杜錦寧放下湯碗,給自己添了一碗飯,滿不在乎地道,「不管找哪個,都能算出我克妻的命。」
陳氏狐疑地問道:「你打算怎麼辦?」
杜錦寧放下筷子,在懷裏掏了掏:「派人去找有點本事的和尚道士問一問,給點錢,就能拿到一副克妻的生辰八字。」
她掏出一張紙條,遞給陳氏:「娘您可牢牢記住了,這是我的生辰八字,您別弄錯了。」
陳氏接過紙條看了一眼,見上面果然寫了一副生辰八字。年紀和生辰的日期都跟杜錦寧的相符,只不過具體時辰有了改變。
古人迷信,因為涉及到扎小人等詛咒問題,所以人們的生辰八字,要不是父母至親,是不會讓人知道的。直到成親要合八字寫庚帖,才會拿出來用一用。
杜錦寧的生辰這麼改一改,根本沒人知道。
「那和尚道士不知道是你吧?」陳氏不放心地問道。
杜錦寧一笑:「我辦事,您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嗎?」
一夜無話。
按常理,第二日下了早朝後,皇帝是要召見殿試前十名進宮面聖的。杜錦寧沒有再出門,而是老老實實地在家裏等着宮裏傳訊。
到了巳時,果然有宮裏的太監來傳旨,召見杜錦寧。
杜錦寧早已收拾妥當等着了,接了旨,立馬上了馬車,跟着太監入了宮。
十個新科進士,有的住得近,有的住得遠,需得大家都來齊了之後再去面見聖上。杜錦寧入了宮後,太監將她帶到了一個偏殿,便自行離開了。
齊府離皇宮比較近,齊慕遠早到了。除了他,還有另兩位進士。
皇宮時在,一切都需謹言慎行。大家互相見了禮,就不敢多言,怕言多必失,或是惹了宮裏主子奴才的厭,各自坐下喝茶吃點心。
皇上對於新科進士還是很禮遇的,太監們上了茶和點心。但為免上廁所,大家都不敢多吃喝,只端起茶碗潤一潤唇就放下了。
於是就這麼幹坐着。
杜錦寧見齊慕遠的目光朝自己望來,便也回望過去,用目光詢問他有什麼事。齊慕遠卻也不說話,只朝她笑了笑,便收回了目光。
杜錦寧也不在意。
兩人風華正茂,又都唇紅齒白,眉眼俊秀,這麼坐在一起,微笑眨眼,互相之間十分默契熟稔的樣子,頓時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。
旁邊的一位進士見了,笑着問道:「杜相公跟齊相公認識?」
這位進士四十來歲年紀,滿臉和善,眼裏卻閃着精明。剛才一聽說杜錦寧和齊慕遠的名字,態度就變得十分熱絡。
殿試的名次沒出,但會試的名單上,杜錦寧和齊慕遠可是排在前面的。兩人年紀這么小,容貌十分出眾,在殿試的時候又都坐在第一排,十分矚目,跟他們一起坐在大殿上應試的貢生們可都認得他們——貢生一共三十九十八名,大殿再大也最多容得下一百名,其餘的貢生都被安排在偏殿或是走廊上寫文章。能跟杜錦寧他們在一個殿裏參加考試的,名次都比較靠前。
所以聽得這話,大家都朝杜錦寧和齊慕遠望來。
杜錦寧點點頭:「認識。」只這兩個字,顯然不欲多說。
齊慕遠早就恢復了他冷冰冰的狀態。
那男人見狀,只得將肚裏的疑問咽了回去,只是笑道:「自古英雄出少年。兩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