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聯絡點看到杜錦寧的親筆信,齊慕遠差點沒掉眼淚。
雖然越到後面越篤定杜錦寧是自己逃走的,而不是被人所害,但他心裏的那份擔心始終沒有放下過。
現在知道杜錦寧平平安安,還有了確切消息,怎麼不叫齊慕遠百感交集?她字裏行間流露出來的掂念之意,更是讓他的心如枯木逢甘露一般,瞬間萌發了生機與活力。
齊慕遠回到家裏,對滿臉疲憊從宮裏回來的齊伯昆道:「杜錦寧傳了消息來了。」
「哦?」齊伯昆頓時精神一振,問道,「她怎麼樣了?」
「挺好的。」齊慕遠道,「她別的沒說,只問她如果現身的話,是用原來的名字,還是需要改頭換面,徹底換一個身份。」
齊伯昆的眉毛皺了起來,仔細思考這個問題。
杜錦寧換個身份,其實可以解決很多問題。不用再被人追究原先的欺君之罪,也不會因為她去書院讀書,又參加過科舉,還一同為官,時時處處都跟男人在一起而遭受非議。
世家可是因為杜錦寧的失蹤而土崩瓦解的,世家肯定恨她入骨。她回來後世家不敢明着找她麻煩,但用流言詆毀她卻是可以預料得到的。
眾口鑠金,積毀銷骨。一個男人陷於流言蜚語之中都有可能受不住而自盡,更不用說一個女人了。
另外,齊慕遠也會飽受譏諷。
可如果換個身份的話,杜錦寧在外行走時總不可能一直戴着面紗。她的容貌跟杜錦寧極像,還將把工部一眾官員都難倒的高產水稻的問題解決了,就算換個姓名也不過是掩耳盜鈴罷了,根本遮掩不住她就是杜錦寧的事實。這樣做反倒把原先的功德丟掉,還落得個愚弄民眾的壞名聲。
總之,怎麼做都不好。
他道:「杜錦寧自己怎麼說?」
齊慕遠搖了搖頭:「她沒說,只問了這麼一句。」
齊伯昆身為跟杜錦寧腦電波同頻道的老狐狸,瞬間明白了杜錦寧的意思。
她這是想知道齊家人是什麼想法。
如果齊家不懼流言,她自然用原來的身份回歸;如果齊家讓她改名換姓,她……到底是個什麼想法,可就難說了。
他抬起眼來,深深地看了孫子一眼,道:「想來,你是明白她問這話的意思的吧?那麼,你是怎麼想的?」
齊慕遠洒然一笑:「連斷袖之名我都不懼,又懼怕別人說那些莫須有的謠言嗎?杜錦寧跟我一起長大,我們一起上學一起科舉一起做官,誰要說杜錦寧半句閒話,我噴他一臉。」
一聽後面這句話,齊伯昆就釋然了。
是啊,杜錦寧是跟自己的未來夫君一起上學一起科舉一起做官的,就算有什麼,也只是跟齊慕遠。說她跟別的男人有染,那把齊慕遠當什麼了,傻子嗎?傻子能考上探花,短短三年的時間在大理寺做到正五品的位置,專查大案要案?傳閒話的人,把齊家置於何地?
再者,杜錦寧要是被封為公主,那就是皇家人了。非議皇家人,到時候齊慕遠的特務機構出動,揪出幾個人來嚴懲,就沒人膽敢再嚼舌根子了。
沒有世家挑事,一般老百姓除非別吃杜錦寧研究出來的米,否則就是沒良心。把輿論往這個方向引,那就什麼都不怕了。
他嘆道:「倒是我想多了。行,就照你說的做。」
說完這個問題,齊慕遠才又說第二個問題:「杜錦寧還問,皇上是否滿意現在的蔣家?」
齊伯昆微微一怔,繼而眼睛一亮,興致更高了:「她的意思是……」他眨巴眨巴眼,沒有說下去。
有些話不用說出來,大家都知道是什麼意思。
他摸着下巴想了想,對齊慕遠道:「你先別急着回信,我明兒個探一探皇上的口風。」
齊伯昆這種在朝堂上混了一輩子的老狐狸,想要探口風能拐上十幾個彎,讓人根本不知道他在是套話。
第二日他套了趙晤的話回來,便對齊慕遠道:「你跟杜錦寧說,皇上當初不過是暫時妥協。能削弱或除去蔣家,皇上求之不得。」
齊慕遠點點頭,寫了一封信,當天晚上去了那處聯絡點,把信放了進去。
這個聯絡點其實是一個十分普通破敗的小院子,杜錦寧當初重新給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