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杜錦寧去潤州做同知就不打緊了,一個地方從官,還不是主政官,他倆交往起來就沒什麼太犯忌諱的地方。
不過為了不太過明顯,他按捺住自己的衝動,沒有第一時間請求去潤州。現在有陸九淵三人這麼個好藉口,他哪有不利用之理?
不過趙昶去潤州不是一件小事,絕對不能像陸九淵他們那樣抬起腳就走,需得去趙晤面前請示報備才行。
看看時辰合適,這時候正是皇上吃晚飯的時間,趙昶便遞了牌子進宮去,打算去宮裏蹭一頓飯,順便說說去潤州的事。
趙晤看重親情,每日只要不是太忙,他都會在傍晚時抽一點時間去後宮跟母親與妹妹一起吃飯。
趙昶時不時會進宮給太后請安,順便帶點小玩意給趙明月解悶,每次太后都會留飯,因此在餐桌上看到趙昶,趙晤並不意外。
他只是意外於趙昶提出的要求:「什麼,你要去潤州?」
趙明月驀地抬起頭來,看向趙昶,眼眸里閃着亮光。
鄭太后見狀,不由得皺了皺眉。
「是。」趙昶老老實實地回答道,「皇兄想來也看到《盛世民報》上登載的心學的文章了。皇兄也知道我痴迷於儒學,當初在桂省的時候聽杜錦寧和陸九淵三位先生提起,我對此學說就心懷嚮往。看到他們的文章,我本打算去跟陸、史、彭三位先生討教一番的,沒想到他們竟然去潤州了。」
他抬起眼來,看向趙晤,目光澄澈,「皇兄,我去潤州,一來想追着陸先生他們去,好好討教一番;二來也是想散散心,跟杜錦寧把酒暢談一番。您也知道,打從桂省與他相識,我就特別佩服與欣賞他。只是後來他學業和政務繁忙,我才不好意思老去打擾他。」
「現在他外放潤州,又寫出了這樣振聾發聵的文章,我便想趁此機會去向他討教一番。皇兄放心,我不會耽擱他的政事的,絕大多數時間我都會跟陸先生他們在一起。杜錦寧有空的時候,我能與之暢談一番,就已心滿意足了。」
頓了頓,他又道:「而且照我估計,他們很快就要講學。照着他們四人在學說上的建樹,必以杜錦寧為中心,因此講學肯定會在潤州舉行。我此去,也是想看看這一盛況。」
他抬眼看着趙晤,目光坦然:「我此去就是訪個友,潤州又不遠,皇兄只需要派幾個護衛護我安全即可。我在這裏先跟皇兄打聲招呼,等離開時我留一封摺子,那些朝臣就不會為了這事議論個不休,給皇兄添麻煩了。」
趙明月聽了這話,眼眸越來越明亮。聽到最後,她微張着嘴,似乎想說什麼,但轉頭看了母親一眼,還是蔫蔫地閉上了嘴,垂下了眼眸。
鄭太后知道趙昶的事事關重大,關係到趙晤手裏的一盤棋,不是她這等後宮婦人能置喙的。她雖然同情趙昶的處境,卻不會在此事說發表意見。
為了爭取時間給趙晤思考此事,她岔開話題問趙昶道:「這個杜錦寧,真這麼厲害?他才十五歲吧,怎麼對儒學研究得比老先生還深?」說着又補充了一句,「你說的那位陸先生,年紀不小了吧?」
趙昶點點頭:「陸先生五十來歲了。與他一起的史先生、彭先生也都是這個年紀。母后,您不知道,他們當初跟杜錦寧,還有一段淵源呢。」
他遂把陸九淵他們去桂省做閱卷官,如何欣賞杜錦寧想收他為弟子,最後反被杜錦寧折服的事情說了一遍,末了還把杜錦寧在祁元道在講黨上的英姿也描述了一遍。
鄭太后看了眼眸越來越亮也越來越興奮的女兒一眼,暗嘆一聲,問道:「天底下,竟然會有如此之才俊,倒是我孤陋寡聞了。」
趙晤感慨道:「杜錦寧之才華,又豈止在儒學方面?母后您不知道,東省那邊,朕今天剛收到關樂和的摺子,說開放路引,振興商業已初見成效。廣省的物產相比以前豐富了不少,有一部分是商人們從外地運過去的,有一部分則是當地人自產的。這些物品經過流通交易,光是稅收,這三個月來廣省的收益就已是往年半年的總和。關樂和預計,隨着大宋錢莊的開辦與先例的引導,後面三個月將比前三月在稅收上增幅一倍。」
鄭太后深吸了一口氣。
她不是不懂政事的一般閨閣女子,深知一個省稅收增幅一倍是什麼概念。廣省雖說是南邊的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