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房是入住賓客自由選擇的,周成可以保證沒人引導過自己,卻不能保證在挑選的過程中,吳薇也沒有被刻意「安排」,畢竟,死人不會說話。周成揉了揉眉心,帶着一絲疑惑與宗盛等人來到自己房內。按
照記憶的方向,眾人很快找到了那個拇指粗細的洞口,它隱藏在桌台下方的一個陰暗角落,正對着吳薇的臥榻,因為光線和角度的關係,不管吳薇還是周成先前都很難發現。
「從這裏往下注水倒是蠻順手的!」周
成嘀咕着伸出手指,在地面上輕輕摩挲起來。「
所有人在入住前,某等都檢查過房間,可以確定當時被褥並未被水濕過。所以,被褥被動手腳必定是在爾等歇息之時。那前後一個時辰的時間裏,周大夫不曾邁出過房門,亦無外人進入過此間,誰是兇手似乎也不需要在狡辯爭執了吧。」宗
盛抱着肩膀,目光一片冰涼。
周成沒吭聲,只是若有所思的皺着眉頭,而木魚卻是忍不住了,上前半步便怒喝道:「你胡說什麼,我師尊若想殺人,直接提劍前去便可,何必做這等蠅營狗苟之事。」
「那這注水口如何解釋?」宗
盛面無表情道:「在這房間停留過的,就只有你們幾個,即便兇手想要栽贓陷害,於眾目睽睽之下,也絕沒有半點機會,除非他會隱身術……」說
到這裏,宗盛微微一頓,嗤笑道:「但那,可能嗎?」「
隱身術不可能!但佈置個小機關,定時將水放出卻是沒有什麼問題。」
周成直起身姿,長嘆口氣道:「這次大意了啊!」「
定時放水……」
王海抽了抽鼻子,神色突然變得陰沉,「難道是引香?」「
兇手很細心,用得引香和房間內的檀香味道一樣,只可惜時間不夠充足,沒來得及將地縫中殘留的香灰清理乾淨……」周
成拍了拍手,轉而看向宗盛,「我出門以後,可有人進過這裏?」
宗盛眯起雙眼。以他的閱歷,即便周成沒有多做解釋,也能判斷出用引香製作機關定時放水的事情,並非天方夜譚。只可惜僅憑這點並不能說明什麼,最關鍵的,還是人證。「
裴虎,事發之後,可有人進過周大夫的房間?」
話音落,幾道目光便同時落在宗盛身後,那個身材修長,面色沉穩的捕快身上。他是這一樓的捕快統領,也是事發之後唯一留在此地看守的人,所以,他的證詞至關重要。
「某……」裴
虎皺了皺眉,似乎是在思索。
而就在這時,一道軟軟的聲音突然傳來,「周侯爺為朝廷,為大隋立下過汗馬功勞,如今雖遭宵小所妒,沒了榮耀爵位,卻也不過是龍游淺灘,暫時蟄伏而已,汝若是聰明人,就應該將眼光看得長遠一些,萬萬不可因為某些人的壓力,而昧着良心做出那等污衊之事。」
宗盛眼神一寒,豁然轉身,就見祁蓉姿態優雅的走進門來,在她身後,還有幾個五姓望族的權貴之人,他們眉頭緊鎖,明顯心事重重。
「楊夫人此言何意?」
「沒什麼意思,就是提點下某些人,凡事不可做得太過!」祁
蓉挺拔着身姿,聲音雖然一如既往的輕柔,但神色卻在此時變得嚴厲許多,「尤其是當下之時,朝廷正值用人之際,因為小小利益便構陷棟樑,自毀長城者,無異於叛國,當千刀萬剮,以儆效尤!」宗
盛臉色瞬間黑了大半。構
陷棟樑,自毀長城?這帽子扣得大也就算了,含沙射影的針對自己,算是什麼意思?如果沒記錯的話,真正想要周成死的人,應該是五姓望族才對吧!
周成眼神一動,目光也變得若有所思。而
就在這時,裴虎開口了,沒有遲疑也沒有斬釘截鐵,他輕吸口氣,便極其平靜的說道:「某在事發之後,始終守在此處,可以確定絕沒有人進過周大夫的房間!」此
言一出,現場氣氛登時變得嚴峻。
「放屁,若是沒人進入,引香和機關怎會不翼而飛?」木
魚勃然大怒,猛地上前拽住裴虎衣襟,許是過於激動的緣故,裴虎猝及不放下,竟被他拽個趔趄,正好撞在周成身上,兩者接觸的時間並不算長,但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