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叔父所言,我自知曉,然戰場之上形式瞬息萬變,過分急於求成未必是好事。」李秀寧手按着劍柄,語氣平靜道:「況且,大隋如今雖已千瘡百孔,但十六衛府軍戰力猶在,屈突通所率驍果,更是精銳中的精銳,就算能一戰而下,面對長安的數萬守備軍,我等恐怕……」
「秀寧不必擔憂,長安之內,某已有安排,若所料不差,待某等擊潰屈突通之時,那人也已得手,將數萬兵馬控於掌中。」
李神通收回眺望向遠方的目光,微笑着看向李秀寧。他
雖年過四十,但臉上卻未被歲月留下太多痕跡,配合上那溫和如玉的聲音,當真能迷倒萬千少女。
但李秀寧眉頭卻是不可察覺的皺了皺,也不知是厭惡李神通,還是對他言語有所懷疑,「何人有這麼大本領,連長安守衛都能控制?」「
天機不可泄露,待到時機成熟時,秀寧自會知道!」李
神通搖了搖頭,話音落下的同時,遠處天邊也傳來的猶如擂鼓般的悶響聲。下一刻,一抹土黃色「洪流」映入視野,是騎兵,足足上萬人的規模,一眼根本難以望到盡頭。眨眼間,騎兵洪流已來到軍陣後方,其一分為二,呼嘯而過,只見泥土飛濺,肅殺之氣鋪天蓋地……這
些騎兵的裝備,也許沒有大隋具裝騎兵來得精良,但數量的優勢和嫻熟的控馬技巧,卻也足以讓其成為步兵軍團的噩夢。「
時辰已到,某先行一步。」李神通長笑一聲,不等李秀寧答話,便提起馬韁躍出軍陣。李
秀寧挑了挑眉,面無表情的看着他身影融入騎兵洪流中間,直到最後一騎消失在視野盡頭,方才輕嘆一聲收回目光。「
屈突通雖是大隋名將,統軍有方,戰績卓越,但其培養下屬的能力,卻是相當尋常,他重傷以後,那兩萬勁旅群龍無首,已然亂了軍心……某等此次突襲,又有李將軍全力相助,已是大勝可期……小姐還在擔心什麼?」
一個青年策馬上前,他皮膚蒼白,面目俊秀,握着馬韁的修長手指猶若待字閨閣的少女,但,青年眼中閃爍的血紅殺機和周身瀰漫的濃鬱血腥,卻說明他並非表面上所見的那般柔弱。「
自從決定出征之後,我就有種很不詳的預感,似乎,事情並非想像的那麼簡單。」
李秀寧垂着眼帘,任由風兒吹亂額前青絲。「
不祥的預感麼?」青
年先是一怔,旋即神色變得嚴肅。
秋風未動,蟬已先覺。如果是普通人這般說法,他肯定會嗤之以鼻,覺得對方太過敏感,但李秀寧不同,作為十三黑騎的首領,這個將他們從小縣城中帶出的女人,始終擁有着更加神秘的力量。別的不說,光是其不懼陽光這一點,就讓青年羨慕不已。
「那……小姐,某等現在該如何決斷?」「
箭在弦上,不得不發,事到如今也只能希望是我多慮了!」李
秀寧眯起眼睛,目光眺望向遠方的同時,緩緩抬起右手。森
嚴的軍陣,開始向前挺近,沉悶的腳步和肅殺的軍威,讓原本就陰沉的天空,變得越發黑暗。呼!寒風呼嘯,亂揚的雨絲不知何時竟變成的細碎的冰晶,從天空中飄飄灑灑,搖落而下。…
…轉
眼間,天色漸黑。
當最後一縷光芒消失在地平線盡頭時,世界已然變成了銀白。
周成披着大氅,皺眉站在廳前,一片鵝毛大的雪花兒,被風兒吹拂着落在他掌心,很快,便化成了晶瑩的水珠,感受着掌心間傳來的一縷冰涼,周成內心已泛起陣陣波濤。夏
末時節,居然天降大雪,還是在這關攏之地……
這怎麼可能?
且不說大隋王超,並非出於歷史上的小冰河時期,就算是真是宋朝一樣,處於那個時期,天氣也絕不應該詭異到這種地步。
「陰陽顛倒,乾坤逆轉,夏末如初冬……不會這麼邪乎吧?」
周成自言自語的呢喃着,而就在這時,一陣腳步突然打斷他沉思。五
姓望族的人來了,相比只是披上一件大氅的周成,這些歲過中年的傢伙,抗寒能力顯然差出許多,一身貂裘毛皮將自己裹的嚴嚴實實,讓那原本就走樣的身材,變得愈發臃腫。
見到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