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她怎麼來了。」
周成暗暗納悶,帶着聶無雙剛走進庭院,就看見了蕭宛若的身影。
她雙手攏在袖中,出神凝視着四周綻放的寒梅。皚皚白雪,粉紅花瓣,兩者相映成趣,極是秀美,但這般景致,在蕭宛若面前卻依舊黯然失色了。淡然而立的她就像是謫落凡間的仙后,清冷孤傲,美艷無雙,在不經意間便將周成目光牢牢吸引。
「大膽,見了皇后娘娘,還不上前參拜。」
尖銳的呵斥聲猛然傳來,一個太監陰沉着俏臉,擋在周成面前。
周成頓時不爽了。自己好歹也是個正五品大夫,手裏還攥着大隋頂級b御賜的金牌,宇文明秀那妞,不拿豆包當乾糧也就算了,你個丑逼,居然也敢在哥面前大呼叫?
挖了挖耳朵,周成就斜着眼睛哼哼道:「我膽大,你膽子也不嘛。大半夜扯着嗓子亂嚎,你到底是何居心?莫不是想毀了我大隋的江山社稷不成?」
「放肆!咱家呵斥你無禮,和江山社稷有何聯繫!」
「怎麼沒有聯繫?我且問你,這大隋江山社稷由何組成?自然是人!千千萬萬的人!有了人,土地才能耕種,有了人,作坊才能生產,同樣也是有了人,軍隊才可以開疆拓土,保家衛國,所以,人就是江山社稷的核心。」
「而如今天色已黑,周圍不知多少百姓,正在努力耕耘,為我大隋核心增磚添瓦,你這一嗓子吼出來,他們還能繼續嗎?還有心情繼續嗎?他們不繼續,十月之後,又何來人丁降世?沒有人丁,我大隋的土地誰來耕種,作坊誰來生產,疆土誰來開拓?」
「最重要的是,被你一嗓子吼得斷絕生機的嬰孩,將來很有可能是治世能臣,戰場猛將,如此人才憑空消失,對國家,對民族那都是天大的損失。你還自己不是居心叵測,狼子野心?」
太監萬萬也沒想到,自己不過吱了個聲,居然就被上綱上線,扣來頂形同謀逆的黑帽。他頓時急紅了眼,開口正欲反駁,卻突然發現看似荒謬邏輯,細細想來,又有着幾分道理,一時間自己竟不知道從何起。偏偏這時,周成猛然拔高了強調,太監猝及不防,被嚇得一個哆嗦,直接轉身便跪倒在地,「皇后娘娘,奴婢冤枉啊,奴婢對大隋忠心耿耿,日月可鑑,從來沒想過……」
「好了!」
蕭宛若哭笑不得的打斷太監,捻着片花瓣,似是嗔怪的瞪向周成,「趙公公秉性純良,為人忠厚,方才開口也是你失禮在先,你這般戲弄於他,也未免太無聊了吧。」
「嘿嘿,開個玩笑,誰知道他就當真了呢。」
周成聳聳肩,對於蕭宛若,他向來沒什麼敬畏心裏。
「有那時間開玩笑,倒不如和本宮,你是如何醫治淳兒的。」
楊淳是蕭宛若的心病,七年來,她無時無刻不在期盼前者能夠恢復正常,只可惜,現實讓她一次次心痛失望,原本近些年來,蕭宛若已心灰意冷,不在抱有希望,卻沒想到周成的意外進宮,竟讓她看到了一線曙光。
自從那夜過後,蕭宛若就敏銳察覺到,楊淳眼中多出絲活泛,雖然很少很少,少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,但也足以讓她精神大振。而隨後楊淳數次主動走出房間前往官舍的行為,則是讓蕭宛若欣喜若狂之餘,更加確定楊淳好轉和周成有着莫大關聯。
「所以,你就帶着他來這找我了?」
周成揉揉臉頰。
「皇宮內院,傳召外臣多有不便,更何況,七年前那場大火,來得太過蹊蹺,本宮直到現在,都沒查出到底是何人,想要害我淳兒。」蕭宛若眼中冷意閃爍,「為安全起見,本宮只能借着散心機會,帶淳兒微服出宮。」
「你這也叫微服出宮?」
周成睜大眼睛,「這麼大陣仗,恐怕用不到明天早上,整個洛陽的人,就都知道你來過這裏了吧!」
「放心吧,今日天降大雪,本宮又是繞道而來,不會有人知道,本宮今夜下塌在此。」
「呃,你今夜要住這?」
蕭宛若似是有些熱了,脫掉披在身上的貂裘大衣,慵懶的伸伸腰肢,「瞧你這樣子,好像是不歡迎本宮啊。」
「不是!」周成下意識吞口唾沫,「我就是覺得,皇后娘娘不回皇宮,卻住在個臣子家中,這若傳揚出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