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對一個每次想要霸王硬上弓,卻每次都能將自己打暈過去的女人,宋師道的心裏,早已充滿了抑鬱的不忿和淡淡的憂傷。
而相比下,周成心態則顯得平和許多。
左耳進右耳出,聽完楊廣訓斥後,他就老老實實住進官舍開始「面壁思過」。畢竟,東都洛陽不比廬江街頭,自己這次打得也不是大理寺勾檢,而是戶部左侍郎外加上十餘長安勛貴。
雖他們罪責比自己大,但堂堂大隋侯爺,狂掄木棍將人揍到鼻青臉腫,還是於制不和,損了朝廷顏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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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成用腳趾頭想,就知道彈劾他的奏章,必然會在事後大片飛來,所以對於楊廣有意回護的舉動,他還是很感激的,對這官舍的面壁生活,更是沒有絲毫不滿。當然,如果硬要找出點什麼不適應,那還是有的。
比如,獨孤鳳被接出紫薇城後,周成突然覺得身邊冷清許多。白日耳邊沒了呱噪,晚上懷中沒了痴纏。
好在這種不適應並未持續太久,當第三日清晨,周成被詔進了大業殿,只不過接見他的並非楊廣,而是蕭宛若。
周成到時,皇后娘娘正捻着朵嬌艷的牡丹花輕輕嗅着。春風佛過,青絲和淺色披肩飛揚,恰此時破開雲霧的晨曦從天落下,蕭宛若婀娜有致的身段瞬間沐浴在金色光輝中,優雅,端莊,又美得清麗脫俗,飄飄欲仙。
「雲想衣裳花想容,春風拂檻露華濃,若非群玉山頭見,會向瑤台月下逢。」
周成輕笑着上前施禮,「娘娘之美,更勝牡丹啊。」
四名宮女彼此對視,眼中除了佩服,就只剩下佩服。
她們跟在蕭宛若身邊多年,青年才俊見了許多,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者,亦不在少數,但還沒有一人,能應情應景,出口成章,將奉承話語得這般雅致。
蕭宛若手指一抖,若是其他人如此盛讚,堂堂大隋帝後,自是能泰然處之,但周成……
兩人關係似上下,又似至交,其中還夾雜點不清道不明的曖昧。蕭宛若不知道這是不是做賊心虛,反正周成的目光,讓她面頰有些發燙,下意識便輕哼一聲,道:「好才情,榮耀侯這阿諛奉承的手段,真是越來越厲害了。」
「娘娘此言差矣。微臣由衷之言,發自肺腑,又何來阿諛一?」
周成對蕭宛若,可沒有在楊廣面前那般拘謹,眼睛咕嚕嚕的轉着,就將她從頭到腳,從腳看到頭。
「你們下去吧。」
蕭宛若心中惱火,卻也不好發怒,只得先令周圍侍女退下,這才微眯着鳳眼沒好氣道:「看夠了沒有!」
「娘娘之美,天上少有,地上無雙,微臣有幸見之,自是永遠不夠。」
「少在這裏嬉皮笑臉。哼,你若將這討好女人的心思,往其他地方挪挪,又何至於落到如今地步?」
「呃,娘娘此言何意?」周成眼皮一跳,突然湧起種不祥預感。
蕭宛若眺望着遠方平湖,目光深邃道:「獨孤閥的老太君前日進宮了,請求陛下賜婚,欲將獨孤鳳許配於你。陛下當場應允,雖未下詔籌備相關事宜,但獨孤鳳已然啟程,回往祖廟祭拜。等她再回來時,呵呵……」
「不是吧。」周成臉色一變,「微臣已有婚約在身……」
「可有聘書,可下聘禮?宇文丫頭的手段,充其量也就能推拒掉那些胸無點墨,只知吃喝玩樂的權貴子弟,真正高位者又豈會在意?別忘了去歲的宋閥長子宋師道,就沒把你這份所謂婚約放在眼中。」
「話是這樣沒錯,但終身大事,陛下定奪時,好歹也先徵求下我意見嗎?」
周成鬱悶的來回踱着腳步。
「自古以來,婚姻大事皆由父母做主。而你無父無母,更無兄長前輩,遇到這種事情,聖人定奪自是順理成章,又何須徵求你的意見?再者,你一個四品大夫,能被聖人賜婚當是榮耀無上,這般恩寵,別人求都求不來,你又何必如此作態?」
「我……微臣的心意,你是知曉的,陛下這般獨斷專行,實在是令人為難啊。要不您去勸勸,讓他再賜一門婚事?」
「好讓你兩個一起娶進門去?」蕭宛若眼皮微跳。
周成諂媚着搓搓手,「這個嘛……雖然是有些難度,但以娘娘母儀天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