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薇城,大業殿。
蕭宛若跪坐在紫木矮桌前,舉止優雅的點出杯清茶,「這個戶部侍郎秦遠曾,還真有些意思,冷宮瘟疫橫行,除禁軍留守外,其餘諸人皆是避之不及,唯恐被染上疫疾。可他到好,一早便帶着工部侍郎,長安勛貴跑去論及重建事宜……江南新供的嫩尖,溫潤中正,飲之唇齒留香,陛下不妨嘗嘗。」
「他哪裏是替朕重建宮殿。」
楊廣冷哼着抿口茶水,「他分明是想假公濟私,焚了冷宮,好讓那隻猴子永遠走不出來。」
「陛下的意思是,榮耀侯還未死掉?」
「一半一半吧!那猴子的體魄,雖能抵禦瘟疫,但畢竟已有十日未曾露面如今是死是活,沒人可以肯定。」
楊廣神色陰沉,明顯還在為周成那日擅作主張而感到惱火。
「那就更奇怪了。榮耀侯爺死活,陛下和臣妾都不知曉,秦遠曾區區一個侍郎,卻能篤定其依舊活着,呵呵,他是掐指會算,還是在宮中耳目眾多?」
蕭宛若淺笑着捋了捋青絲。用區區兩字來形容戶部侍郎,聽起來多少有些不可思議,但這話從大隋帝後口中出,卻是顯得相當自然。自然到侍候在旁,眼觀鼻,口觀心的老太監,都忍不住嘴角微抽。
誰當今大隋帝後沒有手腕?
誰當今大隋帝後軟弱可欺?
瞧瞧現在,不過幾句話功夫,便將個僅次於尚書的戶部侍郎推進萬丈深淵。如此手腕,豈是尋常嬪妃所能做到,如此狠辣,豈是尋常嬪妃所能比擬?
老太監不用想就知道秦遠曾完了,即便不粉身碎骨,以楊廣性子,他也絕難在留於廟堂之上。
果不其然……
咔嚓!
茶杯崩碎。
楊廣陰沉着臉色豁然起身,「擺駕冷宮!」
……
陽光明媚,春灑大地。
周成打着哈欠,扭頭道:「我,咱能不能快點,出宮而已又不是出嫁,打扮的這麼美,準備給誰看啊?」
「自然是給你咯。」
獨孤鳳抿了抿胭脂,笑容燦爛的揚起雙手,「過來抱我!」
「美得你。」周成撇嘴,「病都好了,還想讓我伺候?」
「抱抱嘛,地上那麼髒,人家新換的鞋子,不想沾泥土呢。」
「這麼扯淡的理由你都能找出來……算了,真是被你打敗了。」
見獨孤鳳就是不動彈,周成無奈,只得上前懶腰將她抱起。十天低燒,獨孤鳳輕了不少,但精神和膚色,卻比先前好了許多。
「抗體注入」療法起效了。這其中涉及着什麼原理,周成不知道,他只知道獨孤鳳感染的疫疾已然痊癒。這點,從她最後幾天再沒咳嗽便能看出一二。
「周郎,這些人好可憐,如果你能早點想出辦法,他們也許就不用死了。」
「別做夢了,我又不是神仙,能救你一個就不錯了……嗯,還有,你這稱呼能不能改改,周郎周郎,聽起來很晦氣啊。」
「晦氣?」
獨孤鳳沒看過三國演義,自然不知道裏面有句『周郎妙計安天下,賠了夫人又折兵』,她歪了歪頭,嘀咕道:「雖然不知道為什麼,但的確有些不妥呢。你我已有了肌膚之親,怎可還用那般生疏稱呼,這樣吧,人家以後就叫你夫君。」
「這個……你還是叫周郎吧。」
「不要!」
獨孤鳳甜笑着將臉頰埋在周成胸口,輕蹭道:「夫君,鳳兒好喜歡你。」
周成渾身雞皮疙瘩直冒,「獨孤鳳你夠了啊!雙十年華還這樣,你不覺得很違和嗎?」
「我不管,鳳兒就是喜歡,喜歡夫君的味道,喜歡躺在夫君懷裏,喜歡就這樣,天荒地老海枯石爛,你若不要我……我便不活了!」
獨孤鳳咬着嘴唇,目光盈盈。
周成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,吞口唾沫,便輕聲道:「獨孤……咳咳,鳳兒,肌膚之親這個詞,用在咱倆身上不合適吧?」
「你親過我嗎?」
「親過。」
「你見過我身子嗎?」
「見……見過。」
「你摸過我嗎?」
「呃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