陽光和熙。
李秀寧的俏臉卻是冰冷的如同一汪寒水。
「這就是你問案的手段?」
「對呀!」
周成戀戀不捨的回頭看眼庭院,這才將做記錄的紙張小心翼翼塞進懷中,「哎,幹嘛這樣看我?我臉上開花了?」
「不問案情經過,不問細節線索,卻問人家喜歡什麼顏色的衣裳,喜歡用什麼胭脂水粉……周成,你到底是來查案,還是來調戲女人?」
李秀寧手指緊攥,眼神幾欲噴火。
「這你就不懂了。但凡查案,證詞相當重要,而證詞從何而來?自然是直接或間接目睹案發的證人。如果證人信口開河,那調查的方向,便很有可能被引偏方向。所以,工欲善其事,必先利其器。我得先評估證人的道德品格,方才好於接下來的查案過程中,確定其證詞的可信性到底有多高。」
周成搖頭晃腦,一副我是專業人士,你信我准沒錯的表情。
李秀寧就信他個鬼了,當即冷笑道:「照此論調,你剛才怎麼不在問問宮羽姑娘喜歡穿何種樣式的肚兜?肚兜上又常繡何種圖案?反正都要問,索性從外到內問個明白,如此評價起來,豈不更加準確?」
「知我者,秀寧也!」
周成先是豎指讚嘆,而後羞澀一笑,「其實你說得我早就想到了。可這不是剛見面,雙方還不太熟嘛。」
「周、成!」
李秀寧咬着下唇,只覺股怒火直衝天靈,三千青絲都要憑空燃燒。然而,就在她準備不管不顧,一腳踹死眼前傢伙時,遠處突然傳來李建成的聲音。
「周兄,秀寧?你們這是……」
「大哥。」
見李建成和十餘名臣武將從議事廳中走出,李秀寧只得放下右腳,悶聲道:「榮耀侯心系案情,今日起來便欲着手調查,小妹想着他人事不熟,難免麻煩,故而前來引路,帶着他先去宮羽姑娘那問了些事情。」
「原來如此,到是某疏忽了,竟忘記安排人手協助周兄。」
李建成揉揉眉心,向周成告了聲罪,這才關切問道:「怎樣,與宮羽姑娘交談後,可有何發現?」
「收穫良多!」
周成深吸口氣,一本正經道:「我心中已隱有推斷,正準備去案發現場應正。若能找出些端倪,相信破除此案,當是手到擒來。」
「既是如此,還等什麼?」
李建成精神一振,旋即大笑道:「諸公且隨行,同觀榮耀侯風采英姿。」
李秀寧柳眉大皺,惱怒又擔憂的瞪眼周成,似是在說,我看你如何收場。卻不料,周成竟氣定神閒,一邊和李建成說笑,一邊還對着自己色咪咪的眨了眨眼。
李秀寧突然覺得心好累。
但,再累,該面對的事情照樣還得面對。
半刻鐘過後,眾人來到當夜安置秦魚的別院內。自血案發生後,這裏已被封禁,無人打掃的院中落滿草葉,推開木門,家具已然蒙塵,唯有地上黑褐色血跡,極是刺眼醒目。
「秦大夫斷首處平滑光整,顯然是被一擊而殺,經仵作驗屍,已斷定兇器為極薄的兵刃,可惜,事發之後,太原府捕快已將此處搜遍,除滿地鮮血外,並未有其餘任何發現。」
隨着一人話音落下,眾人都將目光放在了周成身上。
秦魚之死,雖因李淵及時上書,而使楊廣暫時壓住怒火。但死了,就是死了。不管事情有多離奇,謁者大夫在太原郡守府內斃命,都和李閥脫不開干係。若真兇一直逍遙法外,楊廣勢必會將此賬記在李閥頭上,後果如何,先且不論,但至少現在,大隋天子的怒火還沒有人願意承受。
「人就是在這裏倒下的?」
周成雙眼微眯,打量着地上血跡,得到肯定回答後,不由眉頭微皺,「秦大夫在宴上醉酒後,便直接來了此處?」
「那倒沒有。」
李建成搖搖頭,「那夜宮羽姑娘似乎身子不適,獻舞結束後,便欲返回住處,秦大夫出府相送,可上馬車後不知說了什麼,竟又將她帶了回來。而後沒多久,秦大夫便不勝酒力,被某安置進別院。」
「也就是說,他出去過咯。」
「是!但前後只有半刻鐘,秦大夫於宮羽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