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紅梅鬧了個沒臉,之後也沒再出什麼么蛾子,一切都等她好了再說。
貝思甜見秦氏十分擔心,羅安平也嚇得夠嗆,就是公公羅安國也一直伸着腦袋向外看,臉上的神情十分沉重,她心中的愧疚更甚。
「娘,你們別擔心,我沒事,我、我這是裝給他們看的!」貝思甜苦笑着說了實話。
羅安平乾瘦黝黑的小臉滿是嚴肅,「姐,你別說話了,趕緊躺下吧。」
他說着,伸出小手想將貝思甜的腦袋按回床上。
貝思甜見狀,連忙躺好。
秦氏坐在柜子前的長板凳上,沉着臉不說話,對於她所說裝的這種話,她是半點不信的,這人有沒有病,一眼就能看出來!
她心裏生氣,生秦紅梅的氣,生婆婆的氣,也生自己的氣。
氣秦紅梅沒事找事,氣婆婆糊塗聽小人的話,氣她就不該答應送水。
「娘,我真是裝的!」貝思甜見秦氏一臉陰沉不說話,就知道她在生氣。
不論貝思甜怎麼說,家裏的人沒有一個信的,她只好表示好好養身體。
第二天開始,秦氏又不讓她下地了,羅安平照常去放羊,秦氏照常做飯照顧東屋西屋。
貝思甜總有一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。
好在她『恢復』的快,一個星期以後,她又可以下炕活動了,和秦氏商量多次,她再一次拿到了做飯的大權。
對於其他人來說做飯就是幹活,誰都願意坐等吃飯,但是對貝思甜來說,做飯是一種享受,她喜歡做藥膳,享受口腹之慾的同時,也能讓身體越來越好。
村里條件雖然有限,不過背靠大山,裏邊的資源取之不盡用之不竭,前兩天她發現家裏還有些山楂扔在草框裏沒人吃,便生了想做山楂粥的打算。
山楂粥可以健脾胃、消食積、散淤血,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很有用,可惜家裏沒有粳米,只有棒子麵,白糖也被秦氏封了起來,吃起來味道會欠佳。
貝思甜是個講究的人,也是個會享受的人,粳米她是沒辦法弄到,但是可以弄到代替白糖的東西。
甜根,這種長在地下的,被小孩子們挖出來當零食的東西,用來代替白糖再好不過,尤其它性溫。
羅安平不負她所望,放羊回來之後就將一把甜根放在炕沿上,上邊還帶着土。
貝思甜將甜根處理乾淨之後,蒸出甜水,又將山楂煎煮取汁,然後取出山楂汁用來煮粥,後放入甜根水。
羅安平早早在東屋放上炕桌,將熟鹹菜和窩頭擺放好,就等着山楂粥。
貝思甜做飯本身就比秦氏好吃,她能做飯了,羅安平可高興了。
羅安平見貝思甜端進來兩碗熱騰騰的粥,金黃色的玉米面鍍上了一層淡淡的紅色,看着讓人食慾大振。
他連忙出去將灶台上兩碗也端了進來。
「這山楂還能用來熬粥,我也是第一次聽說,真是新鮮了!」秦氏哼了一聲。
「我喝一口。」羅安平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,喝完只吸涼氣,燙的舌頭都有點木了。
「慢着點,沒人跟你搶!」秦氏沒好氣地說道。
秦氏吹了吹,將第一口送進了羅安國的嘴裏。
羅安國對於吃就是那麼回事,能填飽肚子就行,一個殘廢,他能過多要求什麼?
羅安國砸吧砸吧嘴,一怔,忍不住說了句:「好喝!」說完,將秦氏遞過來的第二勺一口吞下。
羅安平見狀忙將吹了吹,第一口太燙,他根本沒嘗到是什麼滋味,不過他可是知道,爸從來沒直言說過什麼東西好吃。
羅安平吹了吹面上,便遞進了嘴裏,一種酸中帶着甜味的口感頓時充滿了口腔,味蕾像是久逢甘露,促使他立刻喝下第二口,哪怕比較燙!
「慢點喝,鍋里還有呢。」貝思甜笑道。
可惜是玉米面粥,如果是粳米,味道會更好。
貝思甜自認為不是一個追求完美的人,目前的條件有限,她也只能在此基礎上儘量滿足自己。
秦氏見他們都一般模樣,也對這山楂粥產生了好奇。
羅安國待胳膊沒那麼沉了,從秦氏手裏端過碗自己喝了起來,秦氏便端起自己的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