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來不及多想,當務之急是脫離險境。
她不理會蘇星琪的驚疑,直截了當地對陳總:「我要出去,現在立即馬上!」
陳總一腦門的油汗,連聲是,正點頭哈腰地準備把她往外送,忽然臉色變了:「蘇姐,您身上……」他很尷尬,大聲訓斥自己兒子,「逆子!還不快去給蘇姐拿件衣服!」
蘇星羽這才發現,自己的一身衣服在剛剛的拉扯中慘不忍睹,破了好幾處。
她不自在地往上拉了拉,心地用手臂護住身子。
一旁的陳二少很懵:「啊?哦。」
左右看了看,把自己床邊一件完好的外套給蘇星羽遞了過去。
蘇星羽嫌惡地退開一步,冷冷:「不用了。」
穿這個色狼的外套?太噁心了,那她還不如就這樣出去!
陳總也覺得兒子太冒犯,再次斥責:「滾!怎麼一點事都做不好,要你何用!滾!」
陳二少見父親發那麼大的火,趕緊一手捂住下體忍着疼,連滾帶爬地跑出了臥室。
陳總的眼珠在其他幾個人的身上轉了一圈,走到蘇星琪的面前,生硬地命令:「蘇星琪姐,請你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,給蘇星羽姐披上。」
「憑什麼?!」蘇星琪就像一隻被人踩到尾巴的貓,尖銳地叫了起來。
陳總轉頭看向蘇父:「蘇忠孝,你給我們陳家惹了這麼大的麻煩,要你女兒一件衣服怎麼了?識時務的快讓她脫下來,不識時務的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!」
蘇父深深皺眉:「陳總,到底怎麼回事?你別忘了琪琪是秦家內定的兒媳婦!」
陳總冷笑幾聲,秦家內定的兒媳婦?別現在蘇星琪和秦牧還沒舉行訂婚儀式呢,就算舉行了訂婚儀式,結了婚,區區一個秦家二少奶奶怎麼能和人家蘇星羽比!這個蘇忠孝也真可笑,放着眼前金尊玉貴的大女兒不去巴結,反而任由處處不如人的二女兒往死里得罪!
他不再和蘇父廢話,手一伸,直接把蘇星琪的外套扯了下來!
「你住手!」
「你太過分了!外套還給我!」
蘇家幾個人都叫了起來。
陳總根本就不理會,捧着那件外套來到蘇星羽面前,恭恭敬敬地對她:「蘇姐,請您將就一下,披上這件外套吧。」
將就一下?
蘇星琪氣得臉色都不對了,這是她前幾天才新買的外套,當季最流行款式,一件好幾萬塊錢呢!可是那個可惡的陳總什麼?以為這是街邊的破抹布嗎?!
她已經氣得夠嗆,偏偏蘇星羽連將就一下都不肯。
蘇星羽嫌惡地揮開手,口氣很冷:「她的東西,我嫌髒。」
完,依然用手遮住有些破損的外衣,就這樣朝門外走了出去。
陳總的神色尷尬,把手中外套破抹布一般往地上一丟,也追了出去。
「你們別太過分!」蘇星琪氣得直跺腳,叫了出來。
然而,空寂的走廊上沒有回音,根本沒有一個人理她。
「爸,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!」蘇星琪氣急敗壞,一個勁地埋怨父親,「您不是一切都安排好了嗎,怎麼陳家對我們是這種態度?等我嫁進了秦家,一定要他們好看!」
蘇父也神色陰沉:「肯定發生了什麼,陳二少明明很看中星羽,怎麼陳總忽然變卦?琪琪,你剛剛她嫁給了歐陽熠,不會是真的吧?」
「怎麼可能……」蘇星琪喃喃地,不敢相信。
那邊,劉美芝叫了起來:「你們看!」
她站在靠窗的位置,伸手指着窗外,窗外下着雨,洋房外是一片幽暗的花園,正有人打着手電沿着路往花園外走去,昏昧的光芒影影綽綽,似乎是陳總護送着蘇星羽。
蘇星羽素白的手緊緊抱着自己。
雨絲拂在身上,很冷。可比雨絲更冷的是她的心,曾經以為的家人一次又一次刷新她的底線,茫茫的黑夜裏,她忽然覺得自己就是這個寒冷世界中一片孤苦無依的樹葉,在黑暗中打着旋兒,在風暴中苦苦掙扎着,不知道要去向何方。
一步步走着,到了花園門口。
她抬起頭來,見兩排昏暗的路燈朝遠處延綿,淅淅瀝瀝的雨下得更大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