混亂的六月終於過去了。
時間進入了七月。
朱雀大街恢復了往昔的繁華,人來車往,好不熱鬧。
幾輛馬車緩緩的行駛過來,前面、左右都有精壯的武士護送,一看便是豪門權貴。
再有懂行的一看車廂上刻着的家族徽章,便瞭然的點頭:「原來是安國公府的貴人出行啊。」
「貓兒姐姐,這次咱們能在田莊上呆多久啊?」柳佩玖趴在車窗上,一邊看着外面來往的人群,一邊興奮的問唐宓。
「唔,我想待到秋收結束。」
唐宓早就計劃好了,頭也不抬的回答道。
「秋收結束?唔,那——」柳佩玖掰着手指算着,然後異常高興的說道:「至少也要十多天吧。」
古代秋收也不比現代,這裏沒有現代化的機械,一切都要靠人力。
收割、脫粒、晾曬……一系列的流程下來,少說也要十天半個月的。
再加上唐宓的農莊足足有十餘頃地,這麼多糧食,收割起來可是個大工程哩。
沒錯,今天唐宓和柳佩玖要去的是距離京城二十里的鄉下,那裏有唐宓的一個田莊。
這個田莊不屬於唐氏的財產,而是王懷瑾剛買下的。
自從唐宓降生後,王懷瑾和唐元貞這對夫妻便開始給寶貝女兒攢嫁妝。
土地、首飾、鋪子,每隔幾年就會給唐宓添置一些。
京郊的土地不好買,大多都被老牌的世家、權貴或是宗室佔據着。
六月份的那場大動亂,不知多少家族落了難。
倒不是都是謀反或是附逆,有的家族比較苦逼,只是受到了牽連。
按照大梁律,除不赦大罪外,其它罪責都能贖買。
明碼標價、童叟無欺!
其中便有一家的少郎君被關進了大理寺,其母為了救他,忍痛將自己的陪嫁田莊賣掉了。
姜皇后當權時將王懷瑾調入了禮部,王懷瑾以為母侍疾為藉口沒有到任,待聖人重返朝堂後,直接將他調入了大理寺任少卿。
大理寺的犯人家屬要賣田,王懷瑾近水樓台,最先知道了,趕忙跑去跟娘子商量。
唐元貞一聽是京郊的土地,沒說的,一個字:買!
經過多年的經營,金錢對於唐元貞來說,真的只是個數字了。
她不是個偏心的母親,給每個兒女都準備了一個匣子,匣子裏放着田契、房契以及裝銅錢金銀的庫房鑰匙。
每年她都會往每個匣子裏放入等值的契紙。
唐宓跟李壽的婚期定了,就在今年冬天。
唐元貞收攏了一下給女兒準備的嫁妝,發現,女兒的田產大多數都在蘭陵、梁州,京城的極少。
唐元貞便將最近從買來的京郊的田地歸攏、整合了一下,直接弄了個十頃地的田莊劃到了唐宓名下。
田地是新買的,但地上都有莊稼,且馬上就到了收穫的季節。
唐元貞便想讓女兒去田莊,親自管理一番。
過去唐元貞心疼女兒,很少讓她沾手這些庶務。
但眼瞅着女兒要嫁人了,唐元貞不得不對女兒進行主母課程。
首先,就從打理田莊開始吧。
柳佩玖是唐宓的小跟班,唐宓要出行,她自然也要跟着。
就這樣,唐宓、柳佩玖以及各自的侍女,再加上十來個部曲,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趕往京郊。
馬車行進的很慢,中午時在驛站用了午食,下午時分,他們才抵達田莊。
田莊的管事姓唐,今年四十多歲,是唐元貞從自己田莊上選派的,是唐氏舊仆。
遠遠的看到馬車過來,唐管事很是高興,趕忙迎了上去。
「奴請三娘安!」唐管事恭敬的行禮。
唐宓從窗戶探出頭,笑着對唐管事道:「唐管事無需多禮。」
「三娘,莊子裏已經準備妥當,您看是先進屋休息,還是去田裏看看?」
唐管事從未接觸過唐宓,一時還不知道這位新主人的脾性,試探的問道。
「田地距離宅院遠不遠?」
唐宓看了眼躍躍欲試的柳佩玖,輕聲問道。
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