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十八郎,你非要如此?」
李其琛滿面愁容,身形也有些消瘦,他低啞着嗓子,語氣中竟帶着一絲絕望。
「阿爹,必須如此!」
李壽並沒有告訴李其琛實情,不是他信不過李其琛,而是擔心父親承受不了這麼大的打擊,激憤之下,再去找李立德算賬。
李壽不怕跟李立德算賬,但是他想將這一幕留在萬人矚目之下。
為了能一擊即中,為了能順利完成自己的計劃,李壽硬是瞞下了真相,除了唐宓,誰都沒說。
李祐堂自從聽聞了柳氏的身份後,就一直重病在床。
李壽便命人隱瞞了李祐堂,不讓祖父病上加病。
至於柳氏,則被李壽刻意隔離起來。
而蕭氏,早就知道了真相。
所以,放眼整個李家,唯有李其琛,深深的為李壽擔憂着。
「十八郎,你、你就不怕——」被官府判一個忤逆大罪?
一想到兒子名聲盡毀,前途暗淡,李其琛消瘦的身形便有些搖晃。
蕭氏實在忍不住了,一把扶住李其琛,柔聲道:「郎君,您不信別人,也該相信十八郎啊。他不是個冒失的人,他既這般做了,定是有充足的理由和準備!」
李其琛扭過頭,定定的看了蕭氏一眼。
蕭氏之前見李其琛這般為李壽憂心,心裏很不是滋味,但轉念一想,又覺得他可憐:呵,你這般關心十八郎,可十八郎卻把你當外人。若真是父子同心,十八郎早就把一切都告訴你了,你也不必這般心急如焚。
「郎君,放心吧,十八郎定會料理好一切。」
到底是多年夫妻,蕭氏不忍李其琛這般焦灼,柔聲勸着。
「是啊,父親,您就相信十八郎吧。他絕不會打無準備之仗。」
唐宓也輕聲勸慰。
「阿爹,您就安心在家裏等着吧。」許是感受到李其琛濃濃的關切,李壽多少有些觸動,難得跟李其琛說了一句軟和話。
「不,我不能待在家裏,我、我要陪你一起去京兆。」
李其琛輕輕推開蕭氏的手,挺直腰杆,異常堅毅的說道,「十八郎,不管出了什麼事,你都往父親身上推。」
反正他是個沒用的廢人,就算背負忤逆的罪名也不怕。
李壽:……
微微抬起頭,用力眨了眨眼睛,將眼底的淚意逼退,李壽沉聲道:「好吧,父親,既然您想去,那就一起去吧。」
李赫默默的站到了李其琛身邊,他沒說話,卻用實際行動告訴李壽,我也陪你一起去。
李壽很欣慰,不管他和李赫暗地裏有多少較量,但在對外的時候,他們是兄弟!
「時辰不早了,咱們走吧!」李壽伸手讓李其琛先走,他和李赫跟在左右。
唐宓和蕭氏等人則跟着後面。
一行人來到垂花門,正好跟簇擁着李立德的李祐明父子碰到了一起。
「十八郎,你,唉~」
李祐明故意做出一副「痛心疾首」卻又「無可奈何」的模樣。
李立德則冷冷的看着李壽。
李壽毫不畏懼,直直的回視過去。
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碰撞到一起,刺啦啦,火花四濺。
這時,李壽的隨從將馬牽了過來。
李壽絲毫沒有謙讓李立德的意思,直接扶着李其琛上了馬,然後又示意李赫上馬。
李赫不知道李立德的真實身份,多年習慣讓他恭敬的行了一禮:「見過老祖宗。」
李立德根本不理睬他,依然冷冷的看着李壽。那陰毒的目光,仿佛毒蛇一般。
李壽毫不在意,招呼李赫出發。
李其琛已經做好了給李壽頂罪的準備,所以一向孝順的他,也頭一次對李立德做出敵視的姿態。
沒有請安,沒有行禮,高高抬着下巴,倨傲的驅馬往外走去。
李壽和李赫齊齊跟上。
望着父子三人的背影,李立德眸光閃爍,他忽的招招手。
身後一個其貌不揚的男子鬼魅一般閃到他近旁。
李立德附到他耳邊,用極小的聲音低語了幾句。
那人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