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8時。
象徵着嵐龍王國權利中心的撒帝城堡,此刻人人哭泣,面色痛苦,因為所有人都知曉,不久後這裏將不復存在。統治了嵐龍王國400餘年的撒帝王朝,從此將灰飛煙滅。
城堡內的各個地方,充斥着無盡的悲傷。
偌大的主宮殿內,嵐龍王國的國王撒帝十六世,正獨自一人站在宮殿內,看着懸掛於正殿內的一副大地圖。這幅地圖,是幅員90萬平方公里的嵐龍王國的全國地圖!
此刻,撒帝十六世看着這幅地圖,臉上不喜不悲,只是怔怔出神。
「咔嚓!」「咔嚓!」
安靜許久的正殿大門被推開了,走進來一人,赫然正是有着嵐龍王國「擎天白玉柱,架海紫金梁」之稱的鬱金香大公爵弗克曼。
「陛下!」
弗克曼走上前來,單膝跪倒在撒帝十六世的身後,臉上儘是恭敬之色。至於兵臨城下、亡國破城的懼意,在他臉上全然看不出一絲一毫。
撒帝十六世回頭,不緩不慢地將弗克曼扶起來,笑道:「弗克曼,讓你孤身前往唐營,着實委屈你了。」
「陛下說的是哪裏話?」
弗克曼右手握拳放在胸口,恭敬道:「我鬱金香家族為嵐龍王國盡忠400餘年,一直殫精竭慮,別說是去唐營受些委屈,就是斧鉞臨身,臣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!」
聞言,撒帝十六世微微笑了起來,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當下,弗克曼將在唐營的遭遇,以及元首冉同意他們讓民眾撤出撒帝城的事情,一五一十地全部道出。
「呵呵!」
撒帝十六世笑道:「冉的器量果然夠大,足以吞吐天地,我敗在他的手裏,當真是不怨啊!」
「陛下,您過謙了,在臣看來,您一點也不比冉差!」弗克曼恭敬道。
聞言,撒帝十六世搖了搖頭,苦笑道:「弗克曼,到這個時候你就別在恭維我了,我要是比得上冉,今時今日也不會做嵐龍王國的亡國之君!」
「陛下,您~~~!」
弗克曼還欲要再說,卻是被撒帝十六世給打斷了。
「弗克曼,我知道你要說什麼。你是想讓我也隨着百姓們一起撤出城去是吧?」
撒帝十六世面色淡然道:「你的心意我知道,但是你更應該明白,我是王!」
「我是嵐龍王國撒帝王朝,第十六任的王!」
「只有戰死沙場的王,絕對沒有投降的王,更沒有讓數萬將士獨自戰鬥,而我卻逃之夭夭的王!」
言語間,撒帝十六世平靜的語氣中,充滿了霸氣。
充滿了王的氣度。
正如撒帝十六世所言,在嵐龍王國400餘年的歷史中,這十六任君主中,有平庸的君主,有雄心壯志的君主,更有昏庸不堪的君主,但是無一例外的是,他們都是王!
即使是國家破碎,即使是兵臨城下,他們也沒有一個人是跪着生的,他們有君王的氣節!
「國破,王絕不苟活!」
一時間,威名赫赫名震中洲的軍神弗克曼大公爵,再也無法保持其風度,此刻的他已然哭成了一個淚人。
「陛下~~!」
弗克曼老淚縱橫。
「哈哈哈!」
陡然間,撒帝十六世哈哈大笑起來,一把拉住弗克曼的衣袖,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笑道:「弗克曼,你再陪我最後看一眼,咱們嵐龍王國的全國地圖吧!」
說完,二人便來到了懸掛在半空中的巨型地圖面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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隨後的時間裏,一直是撒帝十六世在說,弗克曼靜靜的聽。
「弗克曼,你看赫爾城,那是我3歲的時候,我父王帶着我去圍獵,也是我第一次拿起槍射擊的地方。」
「你再看看疏風城,這是我14歲,隱去王族身份投軍的地方,你還記得嗎?那也是我第一次見你的地方。」
「我記得那時候,你是上校團長,我是普通士兵,你巡查各部隊的時候看到了我,說我軍姿站的一塌糊塗,根本不像是一個合格的軍人,不僅僅把我臭罵的一頓,而且還罰我站軍姿,整整站了12個小時,站的我那叫一個酸爽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