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仇離在宿醉後的頭痛中醒來過來。
他有些昏昏沉沉的站起身子,屋外下了一夜的雨終於停了下來,不大的院子裏濕漉漉的一片,水汽朦朧。
「喵?」一隻黑貓落在了他的跟前,眨着它琥珀色的眸子,歪着腦袋看着他。
「你醒啦?」而後那右臂綁着白布的少年,端着一碗熱騰騰的米粥走了進來,遞到了他的跟前。
楚仇離有些恍惚的接過了米粥,湊近鼻子嗅了嗅,很香。
他忙不迭地喝下一口,被酒水侵泡了一夜的小腹中,因為米粥灌入升起一股暖意。
「好東西。」中年大漢拍了拍自己的肚子,臉上又恢復了大大咧咧的神情。
「鍋里還有不少,楚大哥若是喜歡,等下我再去給你盛出來。」少年淡淡一笑,輕聲言道。
「自己來,自己來。」大漢笑說道,便一口將碗中剩餘的米粥盡數吞入肚中。然後他便站起身子,便要去盛米粥。
「楚大哥。」
只是這腳步方才邁開,少年的聲音卻忽地響起。
「嗯?」大漢不解的轉過頭看向少年。
少年卻並未言說,而是在那時伸出手指了指不遠處,楚仇離順着少年的手指望向他所指的地方。
那是一處閣樓,高約莫三四丈的樣子,通體用紅木鑄成,雖然別致,但在這繁華的長安城中卻算不得如何出奇。只是素來萬事都不曾放在心上的中年大漢,在看見那閣樓之時,身子卻是莫名一震。
但很快他便遮掩下了這樣的異色,故作淡定的一臉疑惑的看向徐寒。
「怎麼了?徐兄弟喜歡那閣樓?」
「不成不成,太女兒態了。」
大漢一本正經的說道。
少年對於楚仇離的話卻不以為意,反倒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楚仇離問道:「那閣樓的主人,楚大哥認識嗎?」
楚仇離打着哈哈,正要否認。
「一位青衣女子。」少年的聲音再次響起。「昨日你飲酒喝醉,那女人就站在那閣樓上望了你一宿。」
姓楚的漢子臉色一滯,還是笑着言道:「不奇怪,不奇怪,你楚大哥我在長安城那是出了名的風流倜儻,仰慕我的女子沒有一萬也有八千,估摸着又是一個痴情女子,可惜我志不在此,志不在此。」
這樣的渾話可謂紕漏百出,但少年卻出奇的點了點頭,似乎沒有了追究的意思。
就在中年大漢暗暗松下一口氣時,那少年的聲音卻再次響起。
「可是,楚大哥昨日連喚了冉青衣這個名字,足足九十三次...」
「這又是為何?」
少年端坐在木桌旁,伸手打理着黑貓毛髮上的灰塵,頭也不轉的言道。
......
蘇慕安跟着一行人穿過了太陰宮中一道道白色的宮牆,隨處可見的是一位位身着白衣的儒生,在宮門中來回穿梭。他們中有不過二十出頭的俊朗青年,也有鬍子拉碴神色肅然的中年男子,更不乏一位位鬢毛染霜年近古稀的老者。
他們大抵行色匆匆,手上各自執有不同的書卷。
蘇慕安看得稀奇,不由得多看了兩眼。
「小傢伙,你想好沒有你的問題?」那身着黑袍繡有惡龍的男人,轉過頭笑呵呵地看向蘇慕安。
蘇慕安有些苦惱的搖了搖頭,他昨日一晚都未有睡好,輾轉反覆的想着他應該問一個什麼樣的問題,小小年紀的他也意識到,這樣的機會極為難得,可是想來想去,也下定不了決心。倒不是他心中無惑,反倒是有太多問題想問,到最後,卻決定不下,究竟該問哪一個?
「不如我幫你想一個可好?」男人溫言說道,臉上掛着的和煦笑意,讓不熟悉他的人,免不了對他生出人畜無害的善意。
蘇慕安倒是一個直性子,有人願意幫他解惑,他自然高興,想也不想的便問道:「好啊,問什麼?」
男人聞言,臉上的笑意更甚。「你不是說你欠了那賒刀人一刀嗎?不如就問問那賒刀人到底是個什麼來頭?」
這話出口,還不待蘇慕安給予回應,一旁的寧竹芒便看不下去了。
「我看是你元閻羅想要知道吧?誆騙孩童也不怕失了身份?」寧竹芒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