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寒皺着眉頭睜開了眼,看着身旁的老人,困惑的問道:「為什麼?」
王陽明臉上的神色同樣有些凝重,他上下打量着徐寒就像是在打量着一個古怪的事物。
「我已經以秘法不斷的將劍陵中狂暴的劍意灌入你的體內,就算是一個劍道白痴,只要能承受下這股劍意,也能多少凝聚出劍靈的雛形。」
「為何你偏偏不行呢?」王陽明似在詢問,又似在喃喃自語。
徐寒聳了聳肩,他想着這兩日在劍陵中的盤膝靜坐,卻無所得,只能無奈的承認一個事實:「或許我連劍道白痴都算不上。」
王陽明卻在那時伸手按在了他的肩膀,一股浩然劍意頓時湧入了徐寒體內,徐寒反應不及只能任由那劍意入體。百息的光景之後,王陽明皺着眉頭收回了自己的手,也收回那遊走於徐寒體內的劍意。
「師伯看出什麼了嗎?」徐寒問道。
「你的體內存在着一股強悍無匹的意志,他讓你的意無法凝聚成靈。」王陽明沉聲言道,但卻出奇的未有去詢問徐寒體內那股意志究竟是何物。
而徐寒對於這個答案也出奇的平靜,他又聳了聳肩膀,言道:「看樣子弟子是無法凝成劍靈了,着實有負師伯教誨。」
王陽明沉着那雙渾濁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徐寒,他壓低聲音喃喃自語道:「不,一定可以。」
......
劍陵外的沙場,殺戮還在繼續。
籠罩在沙場上的劍意瀰漫,濃郁得幾乎凝成了實質。那是那些死去的劍靈與神劍所散發出來的東西,就像是死於非命的冤魂,在哭喊,在嘶吼。
「師伯...」徐寒聽着王陽明嘴裏吐出的話語,他眸中的瞳孔陡然放大,此刻那神情猙獰的老人讓徐寒的心底不由得生出了一股寒意,他忽的有些不太確定,眼前的老人究竟是不是那個滄海流與墨塵子口中慈祥的老者。
劍靈們還在戰死,老人卻依然紋絲不動。
而就在數息之後,老人的手卻忽的伸出手,朝着虛空一握,那在戰場中浴血廝殺的蒙梁、秦可卿甚至玄兒與嗷嗚都在這時在他那一握之下,身形不由自主的倒飛向徐寒的身側,而後一道劍芒灑下,他們的四周便在那時充斥着一道劍陣將他們牢牢困住。
摔了一個惡狗吃屎的蒙梁狼狽的從地上站起了身子,他看向王陽明,不解的問道:「老頭子,你要做什麼?」
老人不答此問,反倒自顧自的言道:「這三萬六千劍靈日日夜夜吸收陵中劍意,其中蘊含的力量磅礴無比,此刻劍靈盡數戰死,萬載劍意盡聚於此,此劍意乃劍靈所出,其中自含靈體,我將這劍意以秘法牽引灌注你二人體內,你二人藉此劍意可凝出劍靈,甚至沖開天地桎梏,登臨仙境!」
「什麼?」蒙梁聞言臉色一變。
而一旁的徐寒更是眸中揚起怒色,他記起了那日在劍陵深處與王陽明的對話,隨即不可思議的問道:「你做這些就只是為了讓我凝成劍靈?」
面對二人的質問,王陽明臉上的神色淡漠如常:「只有成為仙人,你們才有可能守住這凶劍。」
他的語調那般平靜,平靜得讓人難以質疑他的話,平靜得讓人幾乎忽視掉了這背後是以數以萬計的劍靈的性命為代價。
而越是如此,徐寒便越覺得眼前這個老人是如此的陌生...
「這樣以血肉堆成的仙人,我要來作何用?」徐寒冷下了臉色,沉着眉頭反問道。
王陽明平靜的回應着徐寒的質問:「劍靈不是人。」
這話出口,徐寒的臉色陡然一變,劍靈固然不是真正的人,但生有靈智,甚至能與人對話,這樣的存在難道真的就能因為一句「他不是人」,便將他的生死看淡嗎?
徐寒無法接受這樣的邏輯,他言道:「那又如何?」
「生死對於劍靈來說並無緊要,這一點,你不是劍靈你永遠無法理解,你只需要安靜的接受這份饋贈,對得起這份饋贈便可。」王陽明淡淡的言道。
「你同樣不是劍靈,難道你就能真的明白他們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嗎?」徐寒的語調大了幾分,他當然明白這個時候並非起內訌的最好時機,但經歷過長安城那龍蛇雙生之法的變故後,徐寒對於這般憑自己一廂情願便去斷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