盧焯義心知有呂洞賓這等高人在此,今日逃是逃不了了。事已至此,討好求饒自是無用,當下側着身子仰天一聲長嘆,道:「成者王侯敗者寇,契丹人雖性情粗暴,可眼下國政開明,廣納中原賢士,文化商貿,兼容並蓄,這樣的國度,老夫為之效命,有何不可?想大唐興旺之時,現今的遼國疆域亦在治下,其也可算華夏泱泱大國的一份子,何以定要分什麼中土胡邦?放眼當今天下,朱溫老兒治下的中原亂相叢生,由遼國來一統天下,好過朱溫十倍,為何不可?」
蕭影一聽之下,覺着盧焯義所言不無道理,可僅憑寥寥之言,便想將自己的罪行一筆帶過,真箇也是強詞奪理。當下道:「且不論中土胡邦,契丹人野心勃勃,意圖侵入中原,首先挑起戰亂,本就大大不該。用了你這等卑鄙無恥之人,耍那陰毒伎倆,試圖一統天下,更是一個大大的錯誤。」
白若雪亦同聲憤然道:「呂真人得不錯。姓盧的你與遼國勾結,試圖借用山西武林大會之機,掌控晉地武林,你的險毒用心,可是路人皆知。武林大會上,我與爹爹替天下蒼生着想,將你的奸謀戳穿,卻遭你反咬一口,致使爹爹喪命。今日國恨且不,你害死爹爹的大仇,卻是非血債血償不可!」完兩道劍光閃動,身子翩飛而前,雙劍朝盧焯義刺到。
盧焯義側身一讓,拔劍出鞘,拖着濕漉漉的軀體,與白若雪不緊不慢,斗在一起。
以他的身手,殺了白若雪,只不過數招之事。可他心下雪亮,白若雪易殺,呂洞賓這尊真神,卻是不好惹。拿了白若雪作要挾,以此保命下山,那才是頭等要緊之事。
蕭影心裏知道,白若雪必非對方敵手,是以她一出手,便即欺身上前,出掌往盧焯義心口拍去,正待將盧焯義斃於掌底,卻聽一旁嘶喊之聲大起:
「殺他不得……」
「解藥啊……」
「不可殺他,咱們的命,還操控在這個烏龜王八蛋手中……」
……
霎時間,啼∟□∟□∟□∟□,m.∧.co←m哭聲、驚叫聲、哀懇聲,聲聲入耳,場面上擾攘成一團。
此刻白若雪手中的雙劍,已給盧焯義手中長劍削斷。盧焯義接着一劍刺向她的胸腹,情勢兇險萬分。
蕭影陡出這一掌,原是攻對方不得不救,若對方不肯回防,執意將這一劍刺下去,必能先行將之擊斃,白若雪便有驚無險。
偏生這一刻旁邊哭天喊地一團糟,蕭影不知盧焯義給他們服過毒藥,心中不明所以,於白若雪性命攸關的電光石火間,哪容多想,只知盧焯義其人干係體大,這時將他擊斃,只怕大大的不妥。掌力臨到對方胸口不足一寸,連忙以掌變指,一個轉向,食指捲曲朝盧焯義的劍葉上彈去。
只聽「錚」的一響,長劍未斷,卻已脫出盧焯義的右手,遠遠飛出,落在那邊的泥水之中。
若是尋常破銅爛鐵,蕭影這一指彈將上去,那是非當場斷折不可。他這一彈不斷,立知是把寶劍,難怪能將白若雪的長劍削斷。
盧焯義給蕭影一指之力震得全身發麻,未等回神過來,腰間一痛一麻,已給蕭影中穴道。
以盧焯義的身手,即便在蕭影這等高手強攻之下,原不致一招受制,只是一來蕭影來得太過突兀,二來自己實也心存僥倖,急於在蕭影攻到之前挾持白若雪,渾然不顧避讓,其結果反被蕭影后發先至,震飛寶劍,中穴道。
見白若雪手中雙劍折斷,蕭影走過去撿回那柄寒氣森森的寶劍,遞在她手裏。
她隨手接過寶劍,不道手一沉,差沒拿住,驚道:「這劍好沉……」方四字,陡然面色一戚,淚水自她雙頰間滴答滴答便落了下來。
蕭影只道他偶得寶劍,喜極而泣。可一想,江湖武痴劍客,得寶劍如獲至寶,欣喜若狂實屬常見,她一個女孩兒家,得一把寶劍便激動成這個樣子,大乎情理。
見她瑩瑩珠淚,仍自落個不止,他關切道:「你怎麼了?」
過了一會兒,白若雪收斂激動情緒,咽聲道:「這劍……這劍是爹爹生前佩劍。」
蕭影心下一怔,這才明白她因何落淚。
白若雪將淚兒一收,朝着盧焯義恨恨地道:「盧老賊,你當**死我爹爹,今日卻落在天山派手裏,這可真是冥冥之中
第二百八十九回冤父有靈托寶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