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少女試探着道:「你說自己是呂洞賓,呵呵,呂洞賓可是專門偷瞧女兒家洗澡的?」
另一少女道:「是啊是啊,呂洞賓哪會偷香窺玉,你別嚇唬人成不成,人家膽子小。你來都來了,瞧也瞧見了,還在這兒假正經,裝什么正人君子?來到咱們這兒,你只當入了春夢,進了溫柔鄉,休講人倫綱常,胡天胡地,盡可為所欲為,誰也不會來管你,誰也不會來說你閒話。」
蕭影原想,此前不少人誤認自己是呂洞賓,何不再用呂洞賓之名,來唬一唬她們,藉機套問白若雪、李宛兒是不是真的遇害,她們一個嘴快,如實奉告,亦未可知。不想有心栽花花不開,無心插柳柳成蔭,之前自己不想扮那呂洞賓,偏生有不少人說他是呂洞賓,此番事出無奈,用這個招牌一用,卻沒人相信他是呂洞賓了。想想世事大抵如此,讓人啼笑皆非的時候多了去,心下澀然,也不與這些女子多所糾纏,飄身朝里追沈碧荷去了。
他邊往裏尋邊叫道:「碧荷姑娘,碧荷姑娘,你在哪兒,你在哪兒……」
眼前山石嶙峋,草木繁茂,碧水幽幽,波光掩映,地兒當真也不小,想要急於找到沈碧荷,實非易事。
他起初見這兒既無窗戶,上面又不接天光,心下猜不透光亮從何而來。這時找起人來,旮旯地角,草中石後,非也得仔細看過,這才發現,這兒並非一座山洞,而是一個島嶼,四面本有碧水流繞,只是年深日久,旁邊兩座冰峰流下的冰水在這裏積水成冰,冰中岩石顆粒又自慢慢結成了這樣一個鐘乳洞,光線經外面的水鏡反射,透過邊緣大大小小掛下的鐘乳石縫隙,再與內里的碧水瑤池一加映照,光彩四溢,裏面便如同白晝。
蕭影尋了好一陣,不見沈碧荷,心下愈急,喊叫之聲也有些悽厲起來。
正自焦急萬狀,驀聽一邊草叢中吃的一笑,隨即綠草扒開,盈然走出一女子,凝脂玉肌,灼灼春華,迎面便朝他撲來。
他大吃一驚,往左邊一閃,那女子撲通一聲,跌入水中。
回過頭來,見對方周身不着一絲一布,**水中,他一心只想着白李二女流落狐妖魔巢,貞潔性命,操於人手,竟視池中裸女如乾柴枯草,一臉鎮定自若,衝口便道:「若雪、宛兒她們人在哪兒?」
池中裸女方才還是一臉春意盎然,陡聽此言,笑意立收,面如死灰,目露凶戾,叱聲道:「你……你這樣子不解風情,如此光景,想的還儘是宛兒雪兒。你就這麼狠心,一點顏面也不給我留麼?」
她眼眶一熱,涌下淚來,沮泣又道:「你可知道,一個女人厚顏無恥,在一個自己喜歡的男人面前赤身**,這男人卻對她一點興趣也沒有,女人是什麼感受?你這種眼神看我,我的心真的好痛,好痛。蛇鼠蟲蟻,尚要幾分尊嚴,你對我可是太過殘忍……」
說着含淚幾聲笑,在水中摸起鋒利如刀的一塊石片,在粉嫩潔白的頸間猛地劃下,身子裸浮在水中,就此不動。
蕭影大驚失色,萬萬想之不到,沈碧荷為人狠戾,行為放蕩風流,卻會以此情形,自刎身亡。
在他想來,她竟死得這般稀里糊塗,讓人既感驚訝,亦覺不值。
他豈會知道,沈碧荷因愛成恨,以致自暴自棄,隨隨便便就將貞潔給了那個假和尚閆三。大漠不死,給耶律楚南帶在身邊,淪為玩物,她更加沉淪不知自愛。被幽情妖姬捉來幽情谷,她見她風騷媚骨,大是痛恨,將之丟入瑤池,供這裏的男人驅策玩弄,泄其**,達己目的。
沈碧荷生性叛逆,幾番飽受男人擺佈,已然積憤於心,耽於**,苟延度日,那也是無可奈何之選。她以肉身上的淫樂,麻痹自我,昏昏度日,便如貪杯常醉之人,藉以酒精消解心中愁悶,每日爛泥一堆,心裏總也懷着一片美好的藍天。
蕭影便是沈碧荷心裏那片藍天。
她一絲未掛,呈於心中蜜愛眼前,早已顏面盡失,羞得心也碎了,是以適才初見蕭影,羞顏掩面便奔。
在蕭影來說,她這一舉動,不過人之常情,而對於沈碧荷而言,卻是兒女情長。她竟對蕭影如此避諱知恥,有些東西,便她自己,亦難弄個清楚。
她奔到僻靜之處,將身子藏在草叢之中,聽得蕭影左一聲「碧荷姑娘」,右一聲「碧荷姑娘」,喚得甚是心焦。她
第三百四十回 欲女含羞憤自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