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尊法印,經蘇庭煉化,到如今仿若門板的地步,已經是極限,要再度凝練,則不容易。
雖說如此,但法印威能也仍是強盛,否則也不至於讓六重天的杜恆都喪命其下。
此時蘇庭將法印交給這位河神,倒也頗有幾分考慮。
這法印真要說來,談不上多麼珍貴,遠遠不能與斬仙飛刀相提並論。
如今交給河神,若能經對方煉化至功成,省去許多苦功,自然是好事,興許沾染了神力,說不定還另有一番威能。
但更重要的是,蘇庭自覺看不透這位河神,只覺得深不可測,興許還可以從河神煉化法印的過程之中,稍微推測其一二。
「好了。」
河神接過法印,神力凝練,只見眨眼之間,這法印便縮在了手掌之間,毫不費力,一瞬而成。
蘇庭怔了半晌。
這才剛接過手,便煉化功成了?
這還推測個毛線?
「河神神力,當真是深不可測。」
蘇庭由心感嘆道。
河神微微一笑,卻未接話,只是看向小精靈,說道:「你是天生地養的神胎,千年罕見,只是要成長起來,還須得些許火候……我為神祇,已有八百餘年,倒有許多心得,頗適合你。」
小精靈睜着眼睛,朝着蘇庭看去,似在徵求蘇庭的意見。
雖然她覺得這河神十分親近,雖然她覺得蘇庭很不靠譜,但真正時候到了,還是須得徵求蘇庭的意思,畢竟這些時日下來,確實也把這個傢伙,當作了家裏的長輩。
察覺到小精靈的目光,蘇庭心中頗是滿意,才看向河神,微笑道:「不知河神所傳,是哪般法門?晚輩印象之中,神道似乎也有分支?」
「仙道功法,也有無窮奧妙,神道亦是如此。」
河神笑着說道:「她身而為神,若能獲香火願力,成長起來,倒是不差,只是她心境單純,容易受得香火願力之中的駁雜念頭影響,因此這一條路,並不適合她。」
蘇庭聞言,心中略鬆口氣。
其實他也知曉,香火願力對於小精靈而言,頗有用處。
但所謂香火願力,無非就是信徒對於神靈的朝拜,而這朝拜之中,幾乎都存在着對神靈的請求……萬般人便有萬般念頭,各種請求,各種雜念,都會蘊藏在香火願力之中。
許多以香火修行的人物,會因修行出錯,而走火入魔,繼而瘋癲,便多是被其中雜念衝垮了本心。
小精靈雖然是天生的神胎,比之於他人不同,但是心性過於單純,難免也要有這般擔憂。
「天上地下,神靈也分多種……似你這種,千年以前,倒常有應天地而生的,但如今天地秩序穩固,卻是少見了。」
河神拍了拍這小精靈,微笑道:「我與你本不同類,但細說起來,也算同類,故而還有幾分心得,可以給你幫助。」
小精靈睜着眼睛,問道:「你也是天生地養的神?」
蘇庭聞言,沒有開口,面上似是平靜,實則也已用心去聽。
河神微笑道:「你們經過景秀縣,大約也聽過我的來歷,我本身是人,父親曾是景秀的官員,後來他登入封神榜,成了星宿正神,而我死後,成了陰靈鬼物,後來機緣巧合……」
頓了一下,她輕笑着道:「我的這一具神體,倒是天生地養,若說與你一樣,倒也未嘗不可。」
蘇庭確實聽過這河神的來歷。
這河神本是井宿的女兒,名為何清,但這父女不知何故,反目成仇,如今雖然都成了神靈,但一個在天上,一個在地上,未有相見。
其中緣由如何,蘇庭倒是不甚清楚。
涉及對方家事,倒也不好過問。
只是蘇庭從河神話中,倒聽出了另外的意思,不禁問道:「聽河神大人說來,天下各路神靈,似乎各有不同?」
何清朝着蘇庭看了一眼,笑着說道:「你一身所學,都是直指仙境的本事,懷中還揣着元豐山古字輩的令牌,連這些常識,也都不知麼?」
蘇庭咳了一聲,撓了撓頭。
小精靈看了過來,扮了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