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雲鏡先生。」
紅衣說道:「關於他的記載,我自小便看過,也常聽說過,早年我父親也曾向他討教過修行上的疑難。」
蘇庭愕然道:「修行的疑難?他不是凡人麼?」
紅衣語氣異樣,道:「我父親說過,雲鏡先生沒有修行,所以沒有法力,但他並非不懂得修行。」
聽得這話,蘇庭一時不明其意,未能即刻反應過來。
紅衣輕聲道:「雲鏡先生學識淵博,通曉道理,正如花仙所言,他或許並非是『無所不知』,但世間一切,落在他的眼中,他便能知曉。」
聽到這裏,蘇庭倒也沒有反駁,從先前跟這位老先生的一番對話,便足以看出,這位老先生着實是極為非凡。
「雲鏡先生能勘破修行的奧妙,但卻沒有修行,因此沒有修為在身,沒有法術神通,但他卻能看清天象地勢,看清世間諸事,所以有趨吉避凶的本領。」
紅衣說道:「他在海上漂流不知多久,但能辨明天時海勢,能認清妖魔鬼怪,能知善惡吉凶,所以不會遇險。」
蘇庭充滿了感慨,道:「確實不凡。」
說到這裏,他似乎想起什麼,道:「等會兒……」
先前雲鏡先生,曾說過道祖的過往,成道之前的事情。
但道祖是在八百年前成道,那麼雲鏡先生是多高的歲數?
蘇庭咽了咽口水,道:「雲鏡先生今年高壽?」
紅衣思索片刻,道:「昔年天下爭霸,也是封神的時機,他便以中年儒生的形象,行走在天下之間,時至如今,也有八百餘年……他至少八百歲往上,或許年近九百,但千年之前,不曾聽過,應當未足千歲。」
蘇庭仿佛牙疼一般,倒吸口氣,道:「他不是沒有修行,還是個凡人麼?」
紅衣苦笑道:「你看他像是個普通的凡人麼?他老人家,早已看透了一切道理,雖不修行,卻能勘破長生的奧妙。」
蘇庭看向小精靈。
而小精靈也略感茫然。
「凡人之身,又不是神仙之體,他是如何長存的?」
蘇庭十分疑惑,自語道:「所謂天之道,損有餘而補不足,這人活了近千年,並不符合道理……大侄女兒,你出自於元豐山,看得出來麼?」
紅衣思索良久,才道:「世人自打出生以來,存活在世,經歷了初生,到成長,到鼎盛,再到衰落,在此期間,皮肉骨血,筋絡臟腑,整個肉身都在生老病死的過程中,或者說是衰老的過程……而有一些人,善於呼吸吐納,注重飲食,重視環境風水,或許便稍微延長了些性命。」
小精靈聽到這裏,似乎有些明白了,說道:「但大牛剛才說了,『天之道,損有餘而補不足』,所以,再是如何注重,也是要衰老損耗的。」
蘇庭點頭道:「不錯,一舉一動,一言一行,包括呼吸吐納,包括飲食消化,其實身體一直在運行,哪怕得了補藥,也要身體去消化……損有餘而補不足。」
紅衣停頓了下,道:「但你也見到了他,雲鏡先生勘破了長生的玄奧,所以他有了最為正確的方法,從各個方面,使得自身保持在損耗極小的地步,維持一個平衡,讓他的衰老,變得極為緩慢。」
說着,紅衣充滿了感慨,也有着極為敬服的語氣,道:「他老人家,雖是一個凡人,但卻存活了八百多年之久。」
蘇庭暗暗咂舌,雖然難以置信,但似乎不得不信。
「他老人家這是養生的至高境界啊,都到了幾乎長生的地步。」
蘇庭敬佩得無以復加,但想起什麼,又道:「不是說閻王叫人三更死,誰敢留人到五更麼?既然生死天註定,他總該有個註定的壽數……」
紅衣微微搖頭,道:「沒有,天庭帝君親自下令,命陰司地府,勾去了他生死簿上的姓名,陰司不會勾他,故而生死,其實只看他自身而已。」
蘇庭若有所思地點頭。
紅衣繼續說道:「我父親說過,其實八百年間,雲鏡先生也沒能真正超出天道的範疇,所以他也躲不過『天之道,損有餘而補不足』的局限,八百年來,他也在衰老,但他衰老得極為緩慢,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