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業來了之後,第二日,老家主便命人將蘇庭找去,給了他關於列元火木的答覆。
二十株列元火木,已在盡力搜尋,但要取到手中,再從京城運回,少說也須兩三個月。
蘇庭盤算了一下,兩三個月雖然久了一些,但人形何首烏省着些用,每次切成薄片,加上何首烏的血漿,倒也堅持得住。
他答應了一聲,也就在眾位族老充滿複雜的眼神里,走出了這書房。
但還沒走幾步,他便聽聞內中傳來聲音。
聲音較低,尋常人若離了這幾步,再隔一扇門,倒也聽不清楚。
但蘇庭終究不是尋常人。
「至今不知這少年深淺。」
「本以為探清了底細,未想又出現個丁業,更讓他顯得神秘了些。」
「罷了,這一車銀兩,就不必省了。」
「只是,分明就是個少年,怎麼比哪些老狐狸,還棘手得多?」
「既然認了,也就不必理會這些了,倒是咱們那玉牌所代表的隱秘,怎麼還沒有頭緒?」
蘇庭聽到這裏,微微挑眉。
看來坎凌蘇家,可不是做正經生意的,此前還想省下這筆銀兩?
只是也不知道,可是想要殺人滅口,還是想要解出玉牌隱秘,再歸還於玉牌?
蘇庭倒是不怕這些把戲,但如今只是丁業一個露面,就消去了這點麻煩,卻也挺好。
他聽到這裏,本想離開,但但接下來,這群蘇家年歲最高的老頭兒,便在商量所謂的蘇家隱秘。
蘇庭稍微停步,細聽了一下,神色愈漸怪異。
「族中有傳,得了六面玉牌,再與原先兩面玉牌結合,能獲蘇家自古相傳的一樁隱秘。」
老家主低沉道:「後來我接過兩面玉牌之時,兩面玉牌放在盒中,內中有些紙張,略有記載,只說那是一種寶物,能獲六面玉牌,一切明朗……但現在看來,似乎缺失了什麼。」
「莫不是這蘇庭留下了六面玉牌那邊的紙張記載?」
「玉牌都在這兒,他要紙張記載有什麼用?」
「那是怎麼回事?」
「我細想一番,大約是咱們這邊,與兩面玉牌放在一起的紙張,有所缺失。」老家主道。
「缺失?」有族老驚異道。
「不錯,前後記載,似有空缺,應是缺失了兩篇。」老家主答道。
「怎麼會缺失?」
「這該是多代以前,便缺失的了。」老家主語氣複雜。
「還能找得回來麼?」
「應該還在蘇家,細細搜尋一遍罷。」
老家主的聲音,充滿了幾分低沉。
蘇庭聽到這兒,大約明白了一些。
坎凌蘇家之內的兩面玉牌,其中篇章的記載,多半就是指向了落越郡。但不知怎地,多代之前,缺失了重要的兩篇,興許是被人盜了,興許是有誰另懷心思……
但到了前些年,這不知失落在哪兒的篇章,便被曾經與坎凌蘇家十分親近的孫家所獲。
不知孫家是早有預謀,還是偶然得手?
但這也不重要,但最終的結果,那兩篇記載,應該就落在孫家。
所以才有蘇家店鋪的一場風波。
「兩面玉牌指向了六面玉牌的所在,而得了六面玉牌,也就湊足了八面,內中神刀自然也就得手。」
蘇庭神色異樣,心道:「這麼說來,坎凌世代相傳的隱秘,這幾個老頭兒要找的,應該是……神刀?」
這幾個老頭兒費盡心思所求的隱秘,此時此刻就在自己懷裏。
他用玉牌,換了價值足有一車銀兩的列元火木。
而玉牌背後代表的寶貝,也還在自己懷中。
沒有了背後蘊藏的隱秘,這玉牌僅僅是玉牌。
所以,這坎凌蘇家,這次似乎被自己在無意間……坑了一筆?
「我不是故意的。」
蘇庭摸着臉,低聲自語道:「像我這么正直誠信的人,做生意向來是童叟無欺,真不是故意的。」
說了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