伴隨着下課鈴聲的響起,顧夏的情緒也起了些波瀾,本該形同陌路的兩個人,卻不知是誰的陰差陽錯,又開始糾纏不休。顧夏在去蘇瑾言的辦公室的路上,不停地安慰自己:沒事的,蘇瑾言只是找學習委員,而恰好自己在擔任這個職位,和自己本身沒有任何關係。
顧夏敲了敲門,沒有回應,門是虛掩着的,顧夏輕輕推開來,蘇瑾言趴在桌案前不知在寫着什麼,專注認真。連顧夏進來了也沒有發現。
蘇瑾言的辦公桌靠在窗邊,陽光鋪陳下來,給蘇瑾言的周邊鍍上一層金邊,就像是隨時會消失在光影里的童話精靈,顧夏有些晃神,「杵在老師辦公室門口發呆?我很好看?」。蘇瑾言的話冰冰涼涼,一下子將顧夏的思緒拉回,語氣一如既往的冰冷,還帶着一貫的諷刺。顧夏轉身,將門關上,看着蘇瑾言,感覺呼吸有些不順暢。。
「我沒有,只是......」顧夏下意識的辯解道,不知道為什麼,她就是不想承認自己是看他看的發呆,尤其是在這個時候。「哦?沒有?顧夏,這麼久了,你怎麼還沒長大。」顧夏緊咬嘴唇,不再說話,從小開始她就一直被蘇瑾言保護着,但她並不是不知道蘇瑾言除了溫柔,更是冷血,他不在乎的人,無論在他面前做什麼,都會被他無視掉,只是自己一直被保護着,才會自欺欺人的以為自己對他還是特別的,只是這麼久過去了,再深的感情也會在時間的沖刷下也有可能變得了無痕跡。
蘇瑾言看着面前的顧夏,眼神嚴厲,帶着些許責怪,只是顧夏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,沒有發現,「好了,我叫你來只是想了解一下你們現在的課程。」蘇瑾言開口說,顧夏點點頭,安撫自己,將蘇瑾言當做普通老師對待好了,而且蘇瑾言現在的身份的確是自己的老師。大致的將班裏的情況以及學習的課程告訴了蘇瑾言。
蘇瑾言點頭:「很好,雖然你很笨,但這方面做的確實不錯。」顧夏沒接話,就怕接話之後蘇瑾言的語氣又變得不正常。蘇瑾言眼中的顧夏此刻就像是受了驚嚇的小動物,安靜聽話,他很高興,至少顧夏在他面前始終沒變過,只是,他要的,從來就不止這些。
.......
顧夏覺得,如果沒有蘇瑾言時不時的來上幾節國語課,生活簡直就是鳥語花香,百花齊放。
望着桌子上堆得如山一般的試卷,顧夏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,明明蘇瑾言才是老師,這閱卷的事應該是蘇瑾言來做才對,為什麼現在她這個學習委員要干起這閱卷老師的活,想着白天蘇瑾言一本正經的對自己說「顧夏,對於你交上來的的那篇論文,我實在無話可說,我沒想到你的智商在這五年時間裏竟然退步到這種幼稚的程度,還想拿到論文獎金?」。顧夏面色有些蒼白,在蘇瑾言面前,她一直都好像被壓得死死的,她還期望以這次的論文獎金來作為下半年的生活費呢。所以在她沒有骨氣的的服軟,提出讓蘇瑾言指導指導的時候,蘇瑾言就帶着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給了她這麼多恩典,自己去不知道去哪快活瀟灑去了。
顧夏狠狠地的在心裏將蘇瑾言詛咒一番,順便伸伸懶腰,看着窗外快黑了的天空,有些難過,最近蘇瑾言在她眼前出現的次數越發頻繁,那些埋在記憶深處的東西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出現在腦海,瘋狂的把她吞沒,她害怕自己這樣下去會變得和五年前一樣,變成那個沒接受過心理治療時那個自己。
眸光微暗,她害怕面對五年前的事情,不如說她害怕面對的是最真實的自己。
卷子雖然很多,但蘇瑾言已經將容易出錯的地方告訴了她,再加上她的學習成績一直不錯,批改起來也還算輕鬆。說實話,蘇瑾言確實是個不錯的老師,才短短一個禮拜的時間,他就已經清楚了班裏所有的事情,包括學生們學習上的薄弱環節與強項,這次叫她閱卷,也是因為她的閱讀速度比平常人都快的原因吧,重點是在之前他就已經先批好了她的卷子,並將她不懂得題目詳細答案注釋在上面,並且儘量簡單化,避免她會看不懂。這種細心程度,不是每個老師都能做到的。很快,在校園路燈徹底亮起來時,顧夏批完了最後一張。顧夏嘆了口氣,看着天色已經不早了,校園裏的路燈也全亮了,她關掉燈,準備回宿舍。
樓道的轉腳處,一個的身影被路燈拉的修長,待了一會,直至辦公室是我燈光被滅才